译者：-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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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投资者的悲观情绪会大有益处

几乎每周都会有信心指数公布出来，不是消费者信心指数，就是企业家或投资者的信心指数。乐观主义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凯恩斯就谈到过“动物精神”对经济活动的促进作用。而悲观主义者常常被指责为“耶利米”。[注]那些趁价格下降靠卖空来赚钱的人，会遇到各种规则上的限制。

乐观的性格对社会的正常运作可能是必不可少的。心理学家和诺贝尔奖获得者丹尼尔•卡纳曼在他的书《Thinking Fast and Slow》中有一章专门讲到，过度自信是“资本主义的引擎”。企业家不可能事先知道他的投资能否成功，但如果没有人愿意承担风险，新的产品和就业机会永远也不会被创造出来。因此，某种程度的盲目乐观可能是必要的。据卡纳曼先生的资料，美国小企业的五年存活率只有35%。但是，如果你问小企业家们自己，81%的人会认为他们的成功机率在七成以上。

这种自信可能是天生的，正像大多数人认为自己的驾车技术在常人之上一样。所以不奇怪的是，最具乐观精神的人往往倾向于作企业家。这对消费者是有好处的，因为他们可以有众多的产品可以选择。即便失败的生意也不是一无用处，记者丹尼尔•克劳斯在他写的书中说，泡沫对经济是有好处的，因为泡沫留下的基础设施（运河、铁路、光纤电缆等）对几代人都有用。

不过，不能说所有的泡沫都是有好处的。任何一个见过爱尔兰农村那些成排的空房子的人，都会认识到乐观主义也会带来投资浪费。卡纳曼先生曾引用过一些研究报告，显示那些过于乐观的CEO们更有可能扩大企业规模并以过高价格并购企业。

过度乐观的问题从2008年那些投资银行的崩溃中也可以看出来。爬到那些冒险的企业顶端的人，当然都是在此前的冒险中成功的人。他们相信自己的成功是由于能力而不是幸运。，从而过于乐观地认为自己也有能力克服危机。

乐观主义的另一个问题是，它给经济周期推波助澜。繁荣期的顶峰正是乐观主义者成功的欢乐时刻，在这个时刻，他感到他在低谷时的冒险冲动得到回报了。所以，在房价上升之后，购房者对于借钱买房更为乐观，而银行则对贷款可以回收更为乐观。

金融资产在繁荣期异乎寻常地增长，因为价格越上升越刺激新的需求。市场分析家们把近期的利润快速增长作为推算今后趋势的基础，即便利润不可能永远比GDP增长更快。假如市场真的是有效率的，股票的价利比在周期高峰点应当下降，因为这时投资者应当预期价格会逐渐回归平均水平。但实际上，高价利比和利润的高增长往往同步。

通常，当投资者的派对情绪过于高涨时，中央银行会扮演泼冷水的角色。但是，在阿兰•格林斯潘时期，每当市场波动时，美联储反而火上浇油，继续降低利率。人们希望未来中央银行能够实行“审慎的宏观政策”，对资产泡沫进行适当监控。这可能需要一整套措施，不仅仅是利率工具。例如，美联储可以通过对房屋贷款设定贷款额与房价比例最高限的办法，来阻止房产泡沫膨胀。

但是，如果这次的泡沫不是在股票上，而是在政府债券上呢？政府长期债券利率此前最后一次降到2.1%是在1949年，那个时候买进长期债券的投资者在其后三十年中的真实年收益率是-1.6%。

不过，在目前的情况下，政府长期债券的主要买主是中央银行，他们购买的目的是保持债券的低利率。这样低的利率本来应当是人们对政治家们将制定长期计划以解决财政赤字问题的乐观预期的结果，但实际上，人们对除债券外其它资产前景的悲观预期倒像是主要的原因。

在这个问题上，悲观情绪看来是很有好处的。低利率可以刺激经济，同时，美国政府可以用低成本实行赤字财政而不必像意大利和西班牙政府那样面临两难的处境：在经济低迷的情况下却必须紧缩开支。不过，悲观主义者别指望会得到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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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耶利米是《圣经》中犹大国灭国前最黑暗时期的一位先知，《旧约圣经》中《耶利米书》和《耶利米哀歌》的作者。他被称作“流泪的先知”，因为他明知犹大国远离上帝后，所注定的悲哀命运，但不能改变他们顽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