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重信重义,非我等今人所能及,今便讲一则伤感怪闻,以晓此理,共听评说。

不知何朝何代,某地有一梧桐镇,镇上有一书生,姓庞,名赞,其人自幼苦读诗书,因出自寒门,不敢懈怠,到如今弱冠之年,已是才学满腹,闻名乡里。

是年春榜萌动,十年寒窗苦读怎能无所作为,遂辞别母亲,北上赴京,行至城外十里一客栈,见天色已暮,便在此处住下。睡至午夜,忽听隔壁有痛哭抽噎之声传来,庞赞心中惊疑,良久却渐渐睡下。二日,见天大雨,便在客栈又停了一日,唤来小二,问道:“昨夜听闻有病痛抽咽之声,你可知是何故?”小二道:“官人切莫理会,隔房住了一个书生,因感恶疾,不能治愈,深夜时常哀嚎。”庞赞惊道:“既是染病,尔等岂能坐视不管?”小二道:“官人错怪小人了,非是不管,只因那书生所患之疾,乃是瘟疫,我等岂敢上前?”庞赞知其意,心道:“我既读圣贤书,怎能见死不救?况且此人于我一般乃是上京赴考的书生,推己及人,我当管之!”

遂不在理会小二,推门而入,果见一卧床书生皱眉呻吟,便叫来小二要来热汤,为其服下,又为其擦拭身体,日间三餐喂其食,晚间为其取暖,如此三日,又喂其服下几幅汤剂,盖世那书生命中多福,晚间发汗,二日竟是好了大半。书生醒来,欲起身谢过救命之恩,庞赞让其躺下,而后二人互报姓名。

那书生姓杜,名江,乃是陕北人氏,此人来京亦是赴考,不料途中水土不服,染上恶疾,幸遇庞赞仗义相救,随即杜江谢了又谢。二人若是旧时相识,相谈甚欢,便结拜为兄弟,庞赞为兄,杜江为弟,待杜江痊愈之后,二人共赴考场。但二者皆是无榜之命,双双落第,但二人且不丧气,杜江道:“此番来京虽无寸进功名,但得庞兄一人足矣!”数日后二人分道扬镳,临别前庞赞道:“此番一别不知何日再相逢?”杜江道:“庞兄何处此言,我二人既为兄弟,岂有不相逢之理,你母亲尚在,亦是我母,我岂有不来之理?”庞赞道:“既是如此,相约一日,我杀鸡宰鹅以候之!”杜江道:“待我归家看过妻儿,八月十五我便如约而至!”随即二人分别,一人往陕北,一人往梧桐镇,远隔千里。

庞赞归后,将此番经历一一告之母亲,其母宽慰,道:“此去千里,虽不得功名,但全身而退亦是福分,更何况得一兄弟!”数月之后,约期将至,庞赞收拾宅院,扫除尘埃,以候杜江。八月十五当日,庞赞在门外等候,鸡鸭已在锅中,酒菜以俱全,唯等杜江。然日转西斜,久不见杜江人,其母道:“我儿归来吧,陕北到此千里,路上或许耽误了!”庞赞道:“杜江素日里深重信义,盖不会失约,我且再等!”话语刚止,果见一头戴斗篷的男子,向庞赞走来,其黑纱掩面,庞赞听其音,便知是杜江,急忙邀请进屋,杜江进屋拜过母亲,而后入座,庞赞见其黑纱掩面,欲让其揭下,谁知杜江却是不肯,并让庞赞退开,良久才道:“终是不负所约,如期而至!”庞赞知其有事,问其故,杜江道:“庞兄,在你面前的非是我,是我鬼魂罢!”庞赞闻之大惊,杜江道:“我因今日便道,谁知出门便耽搁一日,但恐让兄久等,失信我兄,但此间千里如何得至?素问鬼者能一日千里,我便自刎而死,化为鬼魂,今时才道。”

庞赞闻言大惊,便用手去摸杜江,却如触之云雾一般,庞赞悲苦不止,道:“贤弟,何出此下策,就算愈其而至,为兄又岂会嗔怪与你!”言罢又是哭了几回。杜江道:“兄长于我有救命之恩,而后又皆为兄弟,我岂能失信任,只得如此计策。”

庞赞感其信义,心中幽幽愧疚只责,正欲言说,那杜江却如清风一般飘飘乎消失不见。数日后,庞赞辞别母亲,往陕北而去,亲往杜江坟前祭拜,悲痛万分,后将身上盘缠尽数给去其妻儿,只留路费,独归梧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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