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日,一项严厉的新公共场所禁烟令在北京生效。

北京的大约400万烟民现在不得不避免在任何封闭的公共空间吸烟,比如办公室、商店、酒吧、餐厅、夜总会、机场和火车站。

一些户外空间也将禁烟,比如学校和医院外的区域,以及一些旅游景点——在故宫或长城抽烟,估计要交200元罚款。而商家在自己的经营场所允许吸烟,或是没有张贴关于禁烟令的标识或其他信息,比如举报电话,罚款最高可达1万元人民币。

第三次禁烟令

北京市政府曾经两次发布禁烟令——分别是在1996年和2008年奥运会之前——每一次都被人们普遍无视。

北京市这次禁烟可能效法了新加坡,法规明显定得更加细了。新加坡从1970年开始禁烟,公众场合吸烟会被罚得很厉害,因而在公众场合违规吸烟的人几乎没有。新加坡政府每过几年就要修改《禁烟法》,扩大禁烟范围。新加坡的法规不只是笼统地写公众场合禁烟,而是指出具体地方。在公共服务交通设施(地铁、轻轨、公交车)、博物馆、图书馆、电梯、电影院、剧院、餐厅等地方吸烟,违规人视情节被罚款约500到5000人民币。

北京市的这次积极禁烟也遭到了批评。有舆论认为,商家有权确定经营场所的环境,吸烟还是非吸烟,一切应由商家说了算。政府禁止私营场所吸烟,其实是侵犯产权人的权利。禁烟应该着力于私有产权者的自觉自愿,诉诸政府法令只能变成侵权。

但政府官员辩解说,政府不是在剥夺吸烟者吸烟的权利,这项规定只是限定了他们吸烟的场所。

烟民全球第一

在中国,香烟可以算是全体国民的消遣物。

据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调查,中国共有3.01亿烟民,几乎占世界烟民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乃全球之首。世卫组织估计,与吸烟有关的心脏病、癌症和其他疾病每年会导致100万人死亡——每年另有10万人死于二手烟。

禁烟使用的数据来源多种多样,来源包括国内调查、政府统计数据和世卫组织。据《美国医学会杂志》(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发表的一篇关于全球吸烟流行度的研究论文,经过数十年的下降,近年中国人的吸烟率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结合人口的增长,这意味着中国现在的吸烟者达到了空前的数量。

从1980年到2012年间,尽管吸烟流行度从30.4%下降到24.2%,中国还是新增了将近一亿烟民。但这个比率已经进入稳定期,自2006年以来几乎没有改变。

尽管中国烟民总数量上升,吸烟人口的性别比例倾斜却愈发明显了。到2012年中国烟民中女性只占约4%,相比之下1980年的女性烟民比例约为8%。世卫组织最近的数据则显示,有将近53%的男性和2.4%的女性有抽烟习惯。

研究人员通过这些数据还发现,中国烟民每人每日消耗香烟的平均数量也有增加。该研究显示,1980年一个烟民平均每天消耗香烟约15支,到2012年已经上升到22支。相比之下,加拿大、冰岛、墨西哥和挪威四国的吸烟流行率在同期下降了超过一半。从全球看,每个烟民平均每天的香烟消耗量从约18支下降到了2012年的约17支。

禁烟能否执行?

但吸烟对中国经济十分重要:一个国家垄断的烟草产业制造了世界上三分之一的香烟,在政府财政收入中占很大比重。

如果说哪个行业会因为强制执行的禁烟令而蒙受损失,那就是往往利润极高的夜店。在许多夜店,包桌起价可能就在6000元人民币左右,而且还不包括酒水。普通的餐馆也在为强制要求顾客掐灭香烟而苦恼,他们怕失去客人。

如果政府不采取一些坚定的手段“杀鸡骇猴”来强调自己的禁烟决心,这道禁令可能像之前的禁令一样流产。

但时下环境又与2008年又有不同,北京人深受雾霾之苦,对空气开始变得越来越敏感。所以,这道禁令非常受那些不抽烟的人的欢迎。

根据北京爱国卫生运动委员会去年的调查,仅在北京,烟民平均每天要抽掉1460万支香烟。调查发现,可能90%前往酒吧和夜店的人、65%的餐厅用餐者以及40%待在自己家中的人,都是二手烟受害者,而二手烟受害者每年会有10万人死亡。

世卫组织也十分欢迎这个禁令,“北京已经树立了一个很高的标杆,”世卫组织驻华代表施贺德博士在声明中称。“现在,世卫组织期待中国其他省市、全世界其他地方,都能向北京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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