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agershare:推荐大家看一下布拉德•皮特的电影《僵尸世界大战》。

小男孩R在僵尸末日时期被转变成了僵尸。他独自生活了8年,整日晃荡在一所废弃的机场,与同伴嘟嘟囔囔的说话,四处觅食人肉。后来他遇到了他的梦中女孩,可是却有个问题:她是人。对R来说,他对女孩朱莉一见钟情,也许是因为在遇到她之前,他吃掉了她男朋友的脑子,从而将爱情和情欲注入了自己的身体。当其他僵尸攻击朱莉和她朋友时,R救了她,并逐渐赢得了她的信任和爱恋。但谁都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僵尸不希望,朱莉的朋友不希望,朱莉的父亲——一位领导人类反抗的将军——当然不会希望。他们的爱情看来注定是没有结局的,但在R的身体里却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变化——他对朱莉的感情使他越来越像人类。乔纳森•莱文的电影《温暖的尸体》(2013)让我们思考:爱情能使僵尸重获生命吗?

这个人与僵尸的爱情故事向我们展示了僵尸进化的最新阶段:人性化的、可爱的、浪漫的僵尸。荧幕上的僵尸总是反应他们所处的时代,引起文化争论,或者用旧金山州立大学研究僵尸的社会学家萨拉•萨特勒•科恩的话来说,僵尸是“当时社会现实的镜像”。在电影中,僵尸最初是不会说话,一心想吃人肉的物种;是一群动作迟缓、非自然的、不可阻挡的死尸。也许是了解文化中的怪物或异于常人者的渴望,将我们引进了一个新的僵尸革命时代,僵尸变得有人格,有感情, 同时也有自己深爱的人。他们与我们如此相像,甚至除了在暴力或觅食的时候几乎跟我们一模一样。

僵尸概念的缘起

僵尸的原始概念来自19世纪关于西非的故事和20世纪关于海地伏都教文化的描述。在海地可怕的宗教仪式中,活人会被服用药物,使他们看起来像死人复活了似的。与这些传说一致,最早的电影制作人向我们展示了用药麻醉的、顺从的机器人,他们没有自由意志和有意识的思考。《白色僵尸》(1932)是第一部达到正片标准长度、以僵尸为题材的电影,被麻醉的僵尸奴隶不得不听从伏都教巫师“杀手”勒让德(贝拉•卢戈西饰)的指示,这或许反映了大萧条时期大多数美国人的无力感(大萧条让人们情绪消沉了好多年)。

直到30年后,这一题材的大师乔治•A•罗梅罗才为人们创作出一个近代的僵尸形象。在他颇具影响的电影《活死人之夜》(1968)中,这个经典的角色是一具——正如20世纪60年代本身——打破了所有禁忌、渴望吃人的行尸走肉。这部电影也暴露了处于民权运动中的美国潜在的种族矛盾。剧中面色苍白的僵尸族群日益壮大,主人公——本,一个非裔美国人,幸运的逃脱了僵尸的杀害,却最终死在了本应保护他的白人警察手下。警察未能区分开本和僵尸的情节反映了白人政府的不公和非裔美国人所受到的非人道待遇,也表明了在现代电影中僵尸只能是“他者”——闯入者、被逐者和黑暗势力——的代表这个事实。

在罗梅罗拍摄的电影《活死人黎明》(1978)中,僵尸占领了购物中心,他们曾在那里度过了大部分的人生时光。伊丽莎白•阿里斯特说这部电影提醒人们注意消费主义的危害。阿里斯特是卫斯理大学研究美国文化的学者,多年来一直致力于研究媒体中的僵尸。她进步一解释说“僵尸就是一个符号,代表了资本泛滥和我们过度消费的方式。”

罗梅罗在《丧尸出笼》(1985)中第一次赋予了僵尸人性气息。僵尸布勃喜欢听音乐,会使用手枪,会为心爱朋友的死报仇。但在接下来的十年中,大部分的僵尸还是贪婪的、没头脑的怪物,并且他们因为吃人脑的行为而变得比以往更可怕。事实上,第一只吃人脑的僵尸出现在丹•欧班农执导的《活死人归来》(1985)中。这一情节在电影《魔界英豪》(1992)中得以强化。主人公艾什•威廉姆斯(《鬼玩人》系列电影中著名的电锯-焊接英雄)穿越到公元1300年。在那里,他与他的黑暗面——邪恶艾什领导的食脑僵尸(被称作恶鬼附体)展开激战。 (这个电影启发了惊奇漫画公司,他们创造了一个特殊的混合漫画系列,其中在他们被转变成食脑僵尸前,艾什曾试图提醒超人注意恶鬼附体队伍即将发动的侵略。)

亚伦•塞奇是“超自然流行文化”网站的创始人,他认为吃人脑的行为象征着自我的最终丧失。我们之所以是我们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储存在那一团神经和灰质里的记忆、经历、喜好、厌恶和感情。“如果僵尸的整个概念就在于成为没有人格、没有头脑的生物,那么你怎样创造另一个没有人格的生物呢?当然是毁坏他的脑子,也就是他的人格存储中心。” 这就是僵尸如此令人害怕的关键所在:他们吃掉并摧毁了我们之所以是我们的本质东西。

随着时间的流逝,特别是在2001年“911事件”后,僵尸呈现出一种更可怕的形式。西方世界处于对手提箱核武器的惊恐之中,炭疽热爆发,圣战(jihad)成为流行词,我们电影上的怪物也不再是稚气的卡通形象。他们变得更快、更聪明、更有策略,他们就是更像我们了,更像是现实世界的威胁。在丹尼•鲍尔的《惊变28天》(2002)里,那些身手敏捷的僵尸形象地反映了我们害怕从外界受到传染的心理,这种恐惧一直萦绕在美国人民的心头,从害怕感染艾滋病,到猪流感,再到如今的埃博拉病毒。

近来死去的人看起来与生前并无两样,但他们不记得自己曾经死去

基地组织还在兴风作浪(ISIS也在活动),我们与恶魔之间似乎没有共同立场。但僵尸为我们做了我们自己做不了的事:他们为怪物注入了人格,为我们与外来者的和解创造了途径。其中一个例子是埃德加•赖特的恐怖喜剧《僵尸肖恩》(2004),这部电影讲述了两个游手好闲的人在一个酒吧躲避僵尸进攻的故事。在电影结尾时,他们其中一个还是人,另一个已经变成了僵尸,但他们依然可以通过他们最喜欢的消遣方式——躺在沙发上玩电子游戏——紧紧联系在一起。

罗梅罗的《活死人之地》(2005)为我们展现了狡猾、任性的僵尸形象,他们在首领“老爷”的领导下紧密组织在一起。在安德鲁•柯里的电影《僵尸人菲多》(2006)中,片名中的主人公开始是一只家庭宠物,后来成为父亲和丈夫的替代者。虽然柯里的电影是一部喜剧,但它有关社会焦虑:有偏见的人类角色只有把僵尸看做“低等人类”对待时,才能接受他们,反映了阿里斯特所说的人性中“对另一‘他者’群体的冲动”,即排斥外来者,降低他们的社会地位。菲多的爱和他忍受的迫害使观众同情僵尸,跨过隔阂,欢迎外来者加入到我们中来。

现在的僵尸是有思想,有感情,有焦虑的。在法语电视连续剧《魂归故里》(2012)中,随着一些多年前死去的居民,从少女卡米尔开始,重新返回他们的家庭,山村陷入了混乱。近来死去的人看起来与生前并无两样,但他们不记得自己曾经死去,并很快就表现出一些奇怪的、甚至暴力的行为。他们不再是旧时的他们。实际上,他们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是人类。除了这点差异,他们依然是感情复杂,个性丰满的人,有自己的记忆,目标和恐惧。

近年来,有自我意识的僵尸形象激增,如《温暖的尸体》(2013)中的叙述者R,迷你电视剧《行尸肉心》(2013)中患有部分死去综合症的少年基伦,和即将上映的美国电视连续剧《我是僵尸》中帮助破案的僵尸利瓦。这些僵尸都向我们传递了一种不能融入人群的感受。把僵尸作为主人公是一个重大的故事叙述方式的改变。我们不仅欣然接受了这些怪物更温柔、人性的一面,而且我们优先选择僵尸作为人类的替代者就是因为他们看起来与人类十分相像。萨特勒•科恩说:“与僵尸的亲密行为能帮助我们消除与僵尸之间的隔阂。”

神经学已经极有分量的加入了这一话题。圣迭戈加利福尼亚大学神经学家布拉德利•沃特科在关于僵尸的脑子问题上曾写道:“如果尸体能够以僵尸的形式复活,他们一定有某种脑功能在运转,即使运转的速度可能很慢。”他还写道:“每次你学习新东西时,脑子里就会有些东西在变化,你的神经元会改变它们的结构——这种现象叫做大脑可塑性。僵尸的大脑必须得有一些神经活动,才能将吃人肉的欲望转化成蹒跚的步伐和咬人的行动。这样,僵尸的脑子就可能会训练出足够的可塑性来适应不同的情景,这就解释了僵尸在一段时间后增加的人类特性。”

人性化的僵尸是克服恐怖主义威胁、校园枪手、外来病原体和各种敌害的一剂良方

沃特科解释道僵尸的攻击行为可能是由于眼额皮质的损坏,它是我们的自控中心。而他们忘记对爱人的感情是由于脑中情感控制中心——杏仁核的损坏。但可塑性应该有助于治愈这些受到损害的僵尸脑部。他说:“如果僵尸能够在我们虚构的世界里存在,那么他也有成为有人格的僵尸的可能。”

这就是今天僵尸的处境——受困于对人肉的欲望和恢复人类形态的渴望之间的悲剧人物。由于他们不可爱、无性征又孤独,他们繁殖的唯一方式就是吃人,特别是人脑。僵尸的意识足以知道他们令人作呕的行为引起了我们极大的恐惧,他们也很同情我们。但处于两难困境中的僵尸也使我们的神智更为清晰。

僵尸隐喻的中心是我们理解自己人格的需要:我们能够从黑暗中汲取善吗?我们能从绝望的深渊中走出并重新夺回光明的世界吗?现在依然有恶魔般的僵尸的存在,如美国电视连续剧《行尸走肉》中隐藏着的无脑杀手。但是越来越多的观众更想看到如《温暖的尸体》中的R和《魂归故里》中的卡米尔那样的僵尸,他们同我们一样不清楚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为之困惑和恼怒。人性化的僵尸是克服恐怖主义威胁、校园枪手、外来病原体和各种敌害的一剂良方,因为他为我们提供了理解异于大众者的可能。是的,有人格的僵尸也有吃人肉的欲望,但他们中的最进步者却能努力控制自己,也许是为了纪念曾经是人的自己,或者是为了他们现在所爱的人。

今天的僵尸可能在表面上看来还是腐朽的,但他们的内心是渴望变好的。他们希望与我们为伴,亲近我们。人性化的僵尸要求我们思考横亘在我们与他者之间的那条界线,他们也预示着我们可以找到与他者的共同立足点。有人格的僵尸指出了一条共同前进的道路。他们的变化也显示出我们比多年前更加包容、慷慨,更愿意伸出我们的双手。有心灵的僵尸给我们带来了希望。

译者:瑶草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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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来源:译言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