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你正在犯一个大错误,即使这个错误就在你眼面前,可是你却浑然不知?

有可能,因为这种情形经常发生。在最近的一场以“杰出的意外,必要的失败,以及不太可能的突破”为主题的流行科技会议上,我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多伦多大学的心理学教授Kevin Dunbar,通过脑部扫描实验说明了我们的下意识反应往往是错误的,这一论点应该会让那些热爱灵机一动的创新者失望不已。在实验中,当被试验者(一群科研人员)发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时,脑部扫描显示出其前额叶皮层背外侧区的一块硬币大小的区域开始活跃。依照Dunbar的电路模型解释,这一大脑反应相当于“删除”功能。做过编辑的人都知道删除键的美妙:消除(小说、数据或者人生中)那些无价值的东西好让精华清晰显现——大脑进行过滤的目的也正是为了帮助我们集中注意力。但是对于一个科研人员而言,如果他们的大脑习惯性地“删除”那些不寻常的数据,还怎么能有所发现和创新呢?

(同时一个实验结论应该对女士们有利:相比男人,女人看上去更倾向于注意到那些意料之外的发现,而男人往往会下意识的假定自己明白意外发生的原因,然后不加分析就草率地忽视掉了它们)

以上描述的主要是大脑丢失信息的问题。但如果你根本没发现异常信息的存在——即使它明显的像一头捶胸的大猩猩?在这次会议的第三天,以“猩猩实验”闻名的心理学家之一,Chris Chabris发表了演讲。在他的实验中,实验者被要求观看一部录像,内容是分别穿白衬衫和黑衬衫的两组队员打篮球,实验者被要求记录下白队传球的次数。在录像的最后,一个穿着猩猩服装的人走到了两队的中间,然后转向镜头,捶胸,之后离开。结果显示,约50%的人根本都没发现这个猩猩。在Chabris联合Danial Simons出版的新书《看不见的猩猩》中,描述道:实验者普遍不愿承认自己上当了,他们会很轻易地从惊讶转向否定。“一名实验者表示根本就没有出现什么猩猩,其他一些实验者指责我们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偷换了录像带”

如果你注意到了猩猩,也不要着急去评判其他人。想想上次犯错误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你是不是下意识地要去否定它?你是不是感到自己“很白痴,很尴尬”,或者“心一沉,怒火中烧”?——“错误学家”Schulz在这次会议上指出,憋屈、尴尬是发现自己正在犯错误时的情感表现。

而在发现之前,做错误的事和做正确的事没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在一次露营中,我曾经为了枕头的归属问题,和一个朋友慷慨激昂的辩论了一通。在昏暗的灯笼下,我们俩都确信枕头是自己的,直到白天之后,我们才发现谁对谁错.但是在那个特定的时刻,即使是最无聊的小事,我们彼此都能偏执到疯狂。Schulz指出,即使在一些非常小的事情上,我们也极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们会主动忽略了这些负面信息,甚至否定它,把指责转移到别人身上,为自己辩护,进行自我防卫。

这就是关键:我们总以为自己偶尔才会犯错误,实际上我们几乎天天在犯错。

为了说明这一点,Schulz提到了Ulric Neisser关于“闪存记忆”的研究领域:我们关于一些重大事件的记忆(比如挑战者号灾难、肯尼迪遇刺、诺曼底登陆、或者911事件)。我们常常这样开始回忆:“我清楚地记得当我在某地的时候听说……”但的确这样么?挑战者号爆炸的第二天,Neisser要求一组学生写下他们记得的事件。三年之后,这群学生被要求重复做这样的记录,结果50%的记录正确率不及三分之一。25%的记录完全错误。只有7%的记录是准确的。Schulz指出,虽然我们都希望自己属于那7%,但事实往往很不利于我们。

总结了以上信息,我认为有两点解决办法:

积极地寻找异常现象。我们不能寄希望于自省,因为那种“自以为正确”的感觉往往在产生误导作用。我们需要外部力量(比如之前的“露营枕头”案例中的太阳光)去发现我们是否在犯错误。Dunbar告诉我们,大脑并不是一种专门忽略异常信息的电路——我们能够训练自己的大脑,去发现异常的信息。归根到底,“猩猩”实验的重点不是那些实验者没有集中注意力——相反,他们太过关注于手边的目标,以至于产生了一种“视野狭窄症”,自动地过滤掉那些不相关的信息。

对彼此宽容一些——包括你自己。我们都有盲点,下一次当我认为一个政治家在说谎、一个好朋友在有意装傻、一名同事半疯半颠,或者自己就是一个白痴——我会暂停一下,好好想想:有时候,我们连猩猩都会忽视。

来源Why Being Wrong Feels So Right(HBR)
译者陈小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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