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过的外国文学名著不多,《红与黑》是其中一部,也是我觉得写得最好的一部。上高中时读的,那时候涉世未深的我并不知道司汤达先生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是出于对于连几段情的好奇和可以向周围的人炫耀自己曾经读过世界文学名著的虚荣心,才在课余时间把这部书读完了。读完之后才发现,司先生的这部书写得真是好。

前阵子《人民的名义》热播,剧中的祁同伟让我一下子又想到了于连。他们两个所走过的路竟是那么地相似:都是靠女人上位,都有过人之处且都长得很帅。如果再套用时下比较时髦的说法,他们都是凤凰男。关于祁同伟,我在这里就不再多说了,之前专门写过一篇文章。他的出现,只是让我重新让我想到了于连,这个活在二十年前我读过的那本书里的人物。

爱丽莎女仆、瑞纳夫人、玛格丽特小姐是依次在于连生命中出现的三个女人。第一个女人主动示好,但于连看不上她;第二个女人真心喜欢上了于连,但于连只是把和她的爱情当做自己为什么去她家做家庭教师的借口;第三个女人对他的爱非常地畸形和变态,但于连也差点因为她而梦想成真,毕竟,她的父亲是侯爵大人。他因为枪杀瑞纳夫人而被判死刑,而未被他杀死的瑞纳夫人也在他被执行死刑之后为他殉情了。美丽高贵的玛格丽特小姐按照她祖先的做法,买下了情人的头颅,将其葬在了山顶之上。

于连天赋异秉,拥有超强的记忆力,能够一字不差地将拉丁文版的圣经背下来。而且有着敏感的观察力和良好的沟通能力。以他的个人才能和自身条件,如果不是那么急功近利、急于求成的话,应该不会象流星一样,那么快地从天空划过。或者说,其实最适合于连的女人应该是那位爱丽莎女仆,他们才是真正属于一个阶级的。但是心高气傲的于连不愿意,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要追求更加辉煌灿烂的人生。甚至于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追求市长夫人和侯爵的女儿,从他内心来讲,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很有魅力,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这,好像也和大多数凤凰男的心态是一样的。

于连的偶像是拿破仑。他狂热地崇拜着自己的偶像,梦想着一步步沿着偶像的道路走下去,二十多岁做什么,三十多岁做什么,在什么时候完成自己的梦想,甚至于在大多数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木匠的儿子。尤其是后来在侯爵身边工作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上等社会的人了,无比欣喜于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当他得知瑞纳夫人竟然写信揭发他的时候,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愤而持枪向正在教堂祈祷的瑞纳夫人扣动了扳机。那一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觉得即使杀了人,他也会没事的。但是他忘了,真正的贵族不是他,是侯爵一家人,贵族杀人可以逍遥法外,但是命如蝼蚁的他,是不享有这个权益的。

这时候,我再一次想到了祁同伟。祁厅长是饮弹自尽的,于连是被砍头的。他们的结局都是死亡,死亡的原因都是太过不甘平庸,太急于功成名就。以他们两个的才具,如果稳扎稳打的话,当不至于悲剧收场。可这,也是难以避免的呀。像他们两个那样的人,如果一直平平庸庸,会被憋死、急死的。

在名利场追逐的同时,于连也有着自己的朋友——那个儿时的玩伴,好像也是个木匠,名字叫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每当于连心情落寞时,总会想起他。最重要的事也都会托付他的这位朋友,虽然他只是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或许对于于连来说只有这一点才是最真实的吧,他清楚地知道,和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对于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祁同伟不也是吗?在生命的最后,他来到了当年立功的那个小山村,找到了那个老人家,是因为他觉得只有这里才是最真实的,最值得信任的。

于连的话题实在太沉重了,我写了半天也没把我想表达的意思写出来,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看原著了吧。时隔二十年,留在脑海的只是一些浮光掠影。只不过应了有人说的那句话:《红楼梦》这部书不同的年龄段去看,会有不同的感受。同样是“红”字头的《红与黑》,不同的年龄段去看,自然也会有不同的人生况味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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