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哭真的有用就好了”

这几分钟

把你的耳朵交给我好吗

我在电话里安慰过痛哭流涕的人，我也曾经在电话里抽噎不止，可能是因为互相看不见，哭起来也就没有顾及。

在没有踏入社会之前，我们习惯于拿着自己的秘密，去交换别人的秘密。物物交换之后，大家就很自然地成了朋友。秘密大多是不顺心的事，交换也不过是找个人倾诉。郁结于心，突然有了倾听的人，眼泪也成了难免。

我曾经地频繁接到很多人的来电，讲的内容也大同小异：我分手了。有的是初恋，有的是恋过很多回，但恰恰这回最认真，还有的甚至因此就不想再恋爱了。

记得有一次，朋友来电相约，在电话里她语气很正常，让我开车去接她。等她上了车，我问去哪儿。她只对我说一句：“往前开。”

她又失恋了。因为她在我这儿有案底，所以我识趣地没多问。一直向前看，遇见路口的时候，也不转弯。我偶尔看看油表和公里，放慢速度走在右边的慢车道上。

她一句话也不说，我向右边看后视镜的时候会看她一眼，她两眼直直地看着前面，像火山口的湖泊，你分明知道脚下是熔浆，但眼前看到的始终是平静的湖面。

男朋友和她分手了，并且在没过多久之后又和另一个她认识的女生在一起了。

分手加背弃，她有些扛不住。她一边讲，一边哭，我没有给她递纸，等眼泪滴到裤子上，她自己就会知道拿。从头到尾，我都没说一句话，她哭、她擦眼泪、她不停地讲、她不停地讲她终于开始沉默。

“你觉得大哭一场，很丢脸吗？”她点点头。

“你喜欢上这样的男朋友，后悔吗？”她没回答。

“哭从来就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擦不干眼泪才是。”

回到家，我发了条微信给她：

“你可以哭，我也可以陪你哭，但眼泪你得自己擦，就像今天那样。”

后来，她又失恋过，但再也没有找过我，也没有找过其他人。难过了就去河堤上走走，看水鸟扑腾着翅膀，在水里找食吃。水没有那么干净，但水鸟拨开水面的浮萍，依然找到了食物。

这些都是她之后告诉我的。那次聊天之后，她开始有了一个癖好，收集纸巾。一小包一小包的纸巾，码在书柜上，但从来没用过。

我也曾经有一段非常难熬的时光，那种痛苦就像是透过空气，丝丝缕缕地进入我的身体里。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应该能熬过去吧，就这么耗着，我也能熬过去的，它总不能困住我一辈子。

等到度过那段时间，摆脱痛苦之后，我才给朋友打了一个电话，之前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起。就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我很自然地把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嚎啕大哭。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自己把眼泪擦干，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哭没什么大不了，自暴自弃也是允许的，爱你的人会陪在你身边，但始终代替不了你。你自己流的眼泪，还得自己来擦。

等你擦干了眼泪就自会明白

留不住的往往都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