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狂妄自大到无理取闹,有时却又谦卑宽容到令人感动;他奢靡豪华的私人生活令人叹为观止,却又慷慨热心到“凡爱我者我所爱之”;他笔耕不辍地写出《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等传世名作,却称最好的作品是他的儿子。

纵观他随心所欲却又赤诚坦率的一生,几乎就如同他笔下那些叱咤风云的英雄般,是一段丰富跌宕的传奇。

“仲马”即传奇

在法国,“仲马”并非大姓,也没有任何贵族光环,然而,翻开那本选材极其严格、法国人人手一本的《拉卢斯插图小辞典》,则会惊讶地发现——在“仲马”这个原本极为普通的姓氏后,却罗列了三个声名显赫的人物:

托玛·亚历山大·仲马,也就是大仲马的父亲,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时期功勋卓著的将领。

其子亚历山大·大仲马,也就是本文的主角,著名戏剧家和小说家。

其孙亚历山大·小仲马,大仲马的儿子,则是写出了《茶花女》的著名作家。

祖孙三代,一个比一个有名,并且共垂青史,恐怕只有世袭的帝王家才能与之媲美。

傲慢与谦逊

关于“仲马”的姓氏,还有一则轶事:

有一次看戏时,大仲马恰巧与另一位剧作家阿道尔夫·仲马坐在同一包厢里。缺乏自知之明的阿道尔夫·仲马随口说了一句:“就像从前有过两个高乃依,今后会有两个著名的仲马。”一向心高气傲的大仲马又岂能容忍别人这样僭越自己的姓氏,但碍于礼节,他并没有当场发作,当散席时,机智的大仲马略施小计,故意把阿道尔夫的姓氏念错,大声对他说:“再见,托马!”

这件小事或许会让人觉得他有些傲慢,但实际在生活中他却常常是谦逊随和的。

大仲马深知自己虽然在戏剧上有着过人的天赋,但在诗歌上却尚欠火候。因此他对于另一位作家好友雨果在诗歌上的造诣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一次雨果诗剧的朗读会上,当剧本刚刚读完,大仲马就情不自禁地赞叹:“如果有人能让我写出这样的好诗来,即使他要我让出自己的10年寿命,我也会毫不迟疑,立刻就给。”并发自肺腑地说,听到这样美好的诗句,对雨果的崇拜之情只会更深,而不会有一点的妒忌。

傲慢与谦逊,是大仲马身上两种看似矛盾的性格,可正因如此,才显示出他可爱的真性情。

历史是挂小说的钉子

大仲马有句名言:“什么是历史?就是给我挂小说的钉子啊。”

大仲马的小说大都取材自真实的历史,出人意料的情节加上紧凑生动的剧情,被人称为“惊险历史小说”。但对于大仲马而言,历史小说却并非要描摹历史,他只是以此作为背景,然后任凭自己才华横溢的想象和生动简洁的文笔在纸上驰骋,创造出一个个传奇故事。

在他众多作品中,最出名的就要数那部情节曲折、感人至深的《三个火枪手》。

这部小说横空出世时,不仅轰动法国文坛,更成为法国社会生活中的一件大事。人人都在读,人人都在讨论着三个火枪手的神奇遭遇,这种空前盛况使得人们将它与当时英国最热的小说《鲁滨孙漂流记》相比,甚至有人说:“若此刻在某个荒岛上有个鲁滨孙,那么他也在读《三个火枪手》。”借由这本小说,大仲马成了法国家喻户晓的文学大师。

从“地上天堂”到“债垒地狱”

写作为大仲马带来盛名的同时,紧随其后的便是源源不断的巨额财富。生性豪爽的大仲马不仅耗费巨资搬进昔日梅第奇王后的王宫,终日宴请宾客,并且买下圣日耳曼小城的剧场,聘请最出色的演员为其表演。而大仲马觉得这些还不够,他下定决心要建造出一座专属于自己的“地上天堂”,这就是日后的城堡——“基督山”,这个名字则源自他的小说《基督山伯爵》。

可好景不长,奢华的生活很快就变成了南柯一梦,长期的入不敷出最终变为高筑的累债,导致大仲马破产。

尽管如此,他依然看淡钱财,常常乐善好施。大仲马将“基督山”完全开放,使这里成了众多拮据困窘的艺术家的“收留天堂”。

庄周梦蝶

1870年12月,这位全力燃烧生命每一寸光辉的作家大仲马,在女儿玛丽的怀中,永久地合上了双眼。

被他称作“最满意作品”的儿子——小仲马在葬礼上说出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希望这个仪式不仅是一次哀悼,更是一次喜庆;不仅是一次葬礼,更是一次复活。”

尽管大仲马远离了这个世界,可是他那份逍遥自在的精神却如“庄周梦蝶”般恣意挥洒着,他21岁只身来到巴黎,从做一名文书抄写员开始,到成为“通俗小说之王”,参加过七月革命,也曾流亡出逃国外,历尽了奢靡与囧途,繁华与落寞……

这梦一般跌宕起伏的人生,亦真亦幻,令后人不禁唏嘘,向往。(来源丨读者)

(下载iPhone或Android应用“经理人分享”,一个只为职业精英人群提供优质知识服务的分享平台。不做单纯的资讯推送,致力于成为你的私人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