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马德

人类在梦想的引领中长大。当然了,也在妄想的碰壁,以及劫后重生中,曲折长大。

一个基本的事实是,梦想给予人的是正能量,妄想给予人的是负能量,没有比被希望召唤的人更生动,也没有比栽过跟头的人更深刻。

从初始看,无论是梦想,还是妄想,都有点不切实际,都是把生活寄托给一个不可知的未来。区别是,梦想无论走多远,都要走回来。而妄想,走出去,便再也无法找回自己。

梦想和妄想,都构建在生活的彼岸。梦想是彼岸的春天,只待人生的春风,一点一点吹遍光阴的两岸。妄想是彼岸的鬼火,是此岸一个人在小小的思想的城里,一千次一万次对自我精神的鳞片虚妄的燃烧,是不能抵达的追逐和遥望。

难以想象的是,如果没有梦想,人类还能走多远,还能走多久。在时间的纵轴上,久是丰富;在迢遥的路途中,远是厚重。其实,梦想,在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对人类进行着双重引领,并在宏阔的丰富和厚重里,最终抵达自身的简单和宁静。梦想,最终成全的,是心灵的需要。

这个世界,有怀揣梦想的人,也有心生妄想的人。且梦想能走多远,妄想就会跟多远,梦想有多有声有色,妄想就有多不屈不挠。梦想,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穿着破旧单衫的孩子,站在起点,对未来的华丽仰望;妄想呢,更像是一个自大的将军,傲倨城外楼头,还没有出发呢,便在臆造的胜利终点梦幻回望。

妄想者始终居高临下,却永远只能在自我的背影里自陷绝境,这是它逃不开的宿命。

梦想是现实主义的,并最终照进现实;妄想是虚无主义的,最终会流于虚无。梦想有多辛苦,妄想就有多癫狂。妄想的癫狂之处在于:以自恋滋养自信,以自信成全自大,最后,在癫狂中走向颠覆,又在颠覆中走向癫狂。从本质上看,妄想者的梦境,不是高得太苛刻,而是虚妄得太缭绕。这样的人,不是看不清未来,而是始终看不清自己。

人可以有梦想,但不可以有妄想。人这一辈子,给梦想的时间已经够短,够仓促,真的不能再把宝贵的时光交给妄想去做虚妄的消耗了。其实,生命的每一场无谓消耗,都是在一点一点地沦陷和丧失人生疆域的广阔和辽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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