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虫文化,一虫之微,一器之朴,其中所蕴含的民俗与文化意蕴却开掘不尽。蟋蟀、油葫芦、蝈蝈号称中国三大鸣虫。三大鸣虫中,玩得最好、最精彩、最有文化韵味的当数蟋蟀。古人玩蟋蟀讲究三种境界。第一种境界叫“留意于物”。这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是南宋宰相贾似道,竟然因玩虫而误国;第二种境界称“以娱为赌”,把斗蟋蟀作为赌博手段;第三种境界叫“寓意于物”,这是最高境界,多为文人雅士所为。

“当年如隆福寺街之富友轩,大沟巷之至友轩,盐店大院之宝和轩,义懋大院之三和堂,花儿市之万历园,白塔寺内之喇嘛茶馆,皆养虫家聚会之所。如到稍迟,掀帘入门,顿觉虫声盈耳。”

“解衣入座,自怀中取出葫芦置面前。老于此道者葫芦初放稳,虫已鼓翅,不疾不徐,声声入耳,有顷,鸣稍缓,更入怀以煦之。待取出,又鸣如初。如是数遭,直至散去。盖人之冷暖与虫之冷暖,已化为一,可谓真正之人与虫化。庄周化蝶,不过栩栩一梦,岂能专美于前耶!”

这是王世襄先生追忆的旧京冬日里养虫家在茶馆聚会的盛景,读来宛若置身其中,而那热闹背后韵味悠长的传统鸣虫文化,以及与之相关的蓄虫葫芦制作工艺,更是令人心生好奇。

至于为何冬虫蓄养非葫芦莫之能当,王世襄先生的解释言简意赅:”以葫芦蓄养冬日鸣虫,取其体轻,便于纳入怀中;性温,离怀仍有暖意;质松,有助虫声振动,发出好音。“据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乾隆时养蝈蝈,即”以雕作葫芦,银镶牙嵌,贮而怀之“。晚清时,冬虫价值不斐,上好的蓄虫葫芦价格也令人咋舌,《燕京岁时记》里说:”冬月之聒聒葫芦,油壶鲁葫芦,佳者亦数十金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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