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次老城卖艺老汉

我来这座小城,已有两年之久。闲暇之余,常与好友一同去往这座城里最繁华的地段——榆次老城。景,四季常新,固然很美,可我每次前往,总会遇见他——一位卖艺老人。感慨之余,铺一方素纸,动起笔来。

(经过于老人采访得知,老人名叫王艺阳,山西榆次张庆乡人,如今已经84岁高龄,从艺已有70年。)

无论春夏秋冬,他都在。

第一次看见他,是和舍友一起去县衙对面拍艺术照。走出店面,看到对面广场上集聚多人,便同大家一起拥上前去凑热闹。那时候,天气还算暖和。一位老人,正蹲坐在场地中央。他,身着中山装,用绳子绑着裤腿;腰上,还系着一条大红色的腰带。此刻,地上铺着很多碎碗渣,显然,他已表演好几遍了。

眼见得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忽然,他“倏”地窜起身子,迅速脱掉上衣,露出嶙峋的筋骨。万万意想不到,他,只穿着一件外套,一旦脱去,便只能光着膀子,多多少少,给人的感觉有些不适。这位老人。就那样立在那里,一口的榆次话,滔滔不绝,说着自己的“传世武功”。我清楚地看到,他满脸皱纹,笑起来时,上了年纪的牙齿还有点白亮。在众人的目光下,他脚步踉踉跄跄,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舍友拉着我渐行走远。透过人群,透过这阳光,透过这空气,我看到,看到他在捏碎瓷碗片时脸上垂死一般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让我顿生怜惜,心,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之后,又见他用喉结顶着钢筋,一声大吼,惨白的阳光下,钢筋乖乖弯成了一张大弓,竟犹如一根软软的弹簧。围观者一片惊呼,其间,有女孩子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些用相机拍照的女孩子,眼角,亮晶晶的,似乎正含着泪花。我想,她们一定是看到了生活之外的东西,如我一般。

老人没有顾上穿衣服,而是抱拳作揖,弯下腰,拿起一个小碗,面带痛苦之色,一边连声称谢,一边在人群中讨钱。然而,意料之中的是,人群渐渐散去,唯有几个抱孩子的叔叔、阿姨,给了他几块钱;有几个拍照的小姑娘也给了些许零钱。

再去的时候,我经常坐在凉亭之上,晒着太阳,于老人背后,观看他表演。他有个特点,常常对着人们笑;或者,压根不是对着别人,而是对着自己笑。我突然想起,老城之外,步行大街上,那如他一般的老人,手脚健全,却卧在地上,用粉笔写上几个乞讨的大字,等待人们施舍。更有年纪轻轻的,一个录音机摆在地上,放着《母亲》《父亲》等足以煽情的歌曲,打着尽孝的幌子,觊觎世人的同情。

也正是这般,我开始对这个卖艺老人心生敬畏了。

我又一次走近他。表演之前,他先把半个破碗摔碎,拿起一块残片,对着人群问:这是不是真的?这是不是真的?围观的人纷纷回应:是,是,是真的!之后,他开始“运气”。刹那,癯瘦的上身,肌肉收缩,几乎可以看见骨头。表演中,他的嘴里,好像还咬着一根木棒。像变魔术一样,忽见他双手生风,犹如扬起一股尘灰,霎时间,那瓷碗片在他手中已成粉末。众人皆欢!然而,他依然不为所动,按部就班,开始下一个表演——用喉结顶弯钢筋。他以黝黑的双手,把钢筋一端顶到脖子上,找一个合适的支撑点,表情狰狞,像在咽下一杯苦莲。之后,双臂展开,如鸟之双翼;嘴巴紧闭,似乎白发随风飘起,脸上的胡渣也开始无限扩大。

我想,很多人都在担心,下一秒会不会出现意外。而他,这位卖艺的老人,似乎也在内心默默祈祷吧。

钢筋,最终还是乖乖地弯下去了,表演也又一次大获成功。他依然微笑着,依然孤独地拿起瓷碗讨钱,而人群,也依然会如鸟兽般散去。

他一天应该可以表演几十次吧?而每次的收入,少则几十,多则上百,似乎,也过得还好吧?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晚上住在哪里,三餐在哪里解决。

当凛冽的寒风渐渐吹起的时候,照例,我还会去老城走走。在那里,我依然见到了他。见到他在寒风里,光着身子,表演着传统的两项“功夫”。周围,依然是一群人,围观,惊呼,尖叫,散去。然而,在他眼里,云淡风轻,只不过是又老一岁而已。

寒风呼呼吹着,我还是转过身多看了他一眼。我想,这生活是不易的,究竟是多么大的力量,才会让一个老人用这样的营生来养活自己。他的笑给了我答案——上帝是公平的,人生百年,笑着就好。无论是风是雨,只要笑着面对,一切困苦,都不重要。

宋毅鹏

(作者系晋中高师学生)

大众澡堂搓澡工的故事

一、好心干份外活,却遭暴打

其实,凡人来到这个世上,就注定了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等待着你去苦念。记得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倡导,每个人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只有岗位的不同,没有职位的高低。如今这年头,听是听不到这句话了,但我一直怀疑这句话的含金量。倡导无疑是正确的,但具体到实际情况就证明确实存在着这类问题。大家经常听到诸如提高教师或环卫工社会地位的话语,但你啥时听到过提高县长、市长社会地位的呼唤?

A市某大众浴池几个搓澡工就更有一本难念的经。由于我国人多地少,劳动力过剩的缘故,他们和大批农民工从农村来到城市打工,便被称为“候鸟”——过年前飞回家去,过年后再从家里飞出来。

田某,家里只有几亩薄地,根本不够种,也无多大收益。他还算是有志气的,把地留给哥哥种,自己飞出来闯天下,飞到这个澡堂一干就是几年。

一天,一个身体内装有“钢棍”、行动不便的残疾人来洗澡。按惯例,几个搓澡工轮流在外边(顾客休息室)值班。那天,田某在“里边”(澡堂)搓澡,搓澡这活儿很累人的,干渴的喉咙需要水来滋润一下,他抽空到外边喝水。而在外值班的石某不想为这个顾客脱衣脱袜,借故到外边买香烟。田某只好去给这名顾客脱衣服,嘴里埋怨了几句石某。顾客却以为是在埋怨自己,就怒气冲冲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时隔不久,从外边进来三个人将田某按住,拳脚相加,暴殴一番,并威胁说,如果再小瞧人,就小心你的狗头。

好心的田某去干份外的活儿,由于误会,吃了一顿拳脚。事后,他说,干伺候人的活儿以后还得再小心一点,尽量避免差错、误会。

二、一刀“割”了半年的修脚费

再说搓澡工李某,一次他给一名顾客修脚时,这名顾客非要他把脚上的死皮再往深割一点。李某把着脚又好好地看了看说,已经割好了,不能再割了。“让你割你就割,哪来这么多废话”。李某只好小心翼翼地再割。这下坏事了——顾客的脚上沁出几个血点。

这名顾客是个大胖子,他觉得脚底稍微有点疼,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坐起来看他的脚。“哎,是让你修脚还是让你割肉?我虽胖点,但也不能卖自己身上的肉。你说咋办吧?”话虽风趣幽默,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容。

李某很心慌,他颤微微地问:“师傅,我不收两元钱的修脚费,行不?”

“没那么容易吧,你割坏了我的脚,我不能走路啦,你知道我是干啥的——我是经商的。每天全靠这双脚走东串西,养家糊口。这脚一不方便,耽误了生意,谁给补偿?”

有一名顾客过来看了看胖子的脚,说“算了吧,师傅。这脚伤得不厉害,你行行好吧。”

“我说老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割破你的脚吧?”胖子又对李某发起了慈悲:“看你出门在外挣点钱也不容易,给上500元误工费算了。”

“500?”李某吃惊地问道。

“怎么样,嫌少?那就再多点,800元。”胖子故意打岔。

李某只好乖乖地和别的搓澡工借钱凑够500元打发走了这位大爷。

李某倒霉啊,一刀赔上了半年的修脚费。

三、飞来横祸,难道他们是“沙袋”?

孙某更是晦气,前两天白白挨了一顿暴打。

事情是这样的,澡堂的房梁上横拉了几根铁丝,方便顾客往上挂洗浴用具。一名顾客的洗发液隔一段时间就用光了,全是他的朋友们来洗澡伙用的。这名顾客便告诉张某说:“这洗发液以后不能随便让人用。要不,你们负责给我赔”。

他上午洗的澡,他的朋友下午就来了,要张某把那个黄色塑料蓝挑下来,他要用洗发液。张某只好给他说明了情况。

这名顾客便掏出手机,对着手机骂道:“三毛,你他妈的不够意思!连瓶洗发液也不让你大哥用,什么玩意?”

手机里传出问话声:“那个王八蛋说我不让大哥用的?”

“看澡堂说的,你妈的!还够哥们?真小气!”

“用吧,用吧。”

张某无奈地用挑杆把篮子挑下来,递给这名顾客。顾客拿上洗发液骂骂咧咧地到里边洗澡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叫三毛的人来到澡堂,对着张某破口大骂:“你怎么给老子胡说八道。老子还能不让我大哥用洗发液?”

张某解释道:“你上午刚跟我说了不让用的。”

“还敢顶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抓起挑杆就朝张某的脑袋打去。

这挑杆是硬木制作的,前端是铁丫子。张某见状,急忙伸手去保护头部。他的胳膊被打得出了几道青红印。由于用力过猛,挑杆被打断了。

在别人的劝说下,三毛才扔下半截挑杆,嘴里还嚷嚷着:“要不是看大伙的面,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张某的手和胳膊被打得肿得老高,几天不能干活。这误工费谁给出呢?这尊严谁又来维护呢?

岳军柱

“磨剪子来戗菜刀”

郝俊力

常常以为读好书之于读书人就像磨刀,尤其是经典,能使蒙尘的思维除却锈迹,钝化的心智渐现灵光。

二月二刚过,寒意尚浓。一个有雪花飘落的上午,独自蜷在书房重温萧红,顺着那条歌谣般的呼兰河,静静享受并沉醉于时间的回溯和句章的美妙……不知不觉已到午时。耳缝听得“戗刀磨剪子”的吆喝,以为是幻听,未及仔细分辨,接着又是一声“磨剪子来戗菜刀”,声音细长尖脆,很有穿透力,非常真切。顺着窗子往下看,果然有一磨刀师傅正从楼下走过,嘴里一句短一句长地吆喝着“戗刀磨剪子”,“磨剪子来戗菜刀……”飞扬的雪花不停地洒落到师傅的头上身上。一时间竟然让我很感动,为着那一声声久违的吆喝。我急忙敲窗,向闻声驻足抬头引颈的师傅问多钱一把刀,师傅说五块。剪子呢?三块。然后告诉师傅说我要磨刀。随即从橱柜里翻出那把母亲用过多年如今只在剁馅时才用的菜刀向楼下奔去。

打开楼道门,我把一身寒气的磨刀师傅让进来,上楼,在楼梯转弯处让师傅放下条凳,支好磨刀石,然后把刀交到他手里。师傅用饮料筒里装着的水润湿磨刀石,接着开磨。我本可以先回屋待着,等刀磨好了再出来取刀付钱,但出于礼貌抑或对磨刀师傅的恭敬,我立在楼道里没有动。看着师傅“霍霍”磨刀的样子,心里也曾有过一丝悸动:倘若他是个骗子,突然之间抡起寒光闪闪的菜刀威胁敲诈,我可没得躲。不过磨刀师傅一副专注的神态很快打消了我的多疑。“刀用完后要擦干,最好用淘米水洗,也可抹点油,就不会生锈了。”说话时师傅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他手中的刀。“这刀刚性不错,磨好了能用一两年。”磨刀师傅显得很健谈,好像也很乐意我看他做活儿。听师傅口音像河南人,一问果然是,他的家在河南许昌。我开始仔细打量,师傅身量不小,虽然刚过正月,可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着新,上身一件驼色条绒夹克,下身一条看不出是黑是灰的化纤料裤子和一双手工做的黑条绒棉鞋。头已谢顶,剩余的头发也全白了,零零落落乱草一样地向后拢成一条马尾。整个人看上去苍老斑驳却很有生命力。让我想起萧红笔下呼兰河有二伯、老厨子、磨官那些“像最下等的植物似的”人。问师傅多大年龄了,师傅说“五十六”。“年龄不大啊,那怎么头发全白了?”“没办法,遗传。”我问的直率,他答的坦然,听不出一丝对负重生活的抱怨。进而问师傅正月初几就出来干活了,回答说今年天冷,过完十五才出来。先到了郑州,又到了北京,刚从北京坐火车来到榆次。在说“坐火车”三个字时,师傅用了强调语气,略显几分得意。他说北京不好呆,消费高,吃倒便宜,六毛钱一个大馒头,就是住太贵。“生意好做吗?”他说,刚刚进前一个生活区时,他怕门房阻拦,没敢吆喝。但门房还是看到了,冲着他说:“这年月还有做这行生意的,人都到饭店吃饭了,谁还用刀?”他回答“一年三百六十天不可能天天在外边吃,顿顿在外边吃,总有在家吃的时候吧!”我问他一般是单独行动还是结伴出来,他说不可能结伴出来。因为他是孤身一人,想啥时走就啥时走,走到哪算哪。别人不行,都有家有舍,有牵绊。他说去年他在张家口,而后又到了长沙。不能老在一个地方呆,这叫取财有向。

交谈中得知他对山西的地名线路很熟悉。以前来山西都是从许昌、洛阳、济源一路走来到晋城,然后到运城再到侯马、临汾,再到吕梁、晋中、忻州、朔州、大同,再到张家口、内蒙。多数时候是步行,走累了就坐车。我说“那你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一定走了不少地方?”他说,也不多,新疆、西藏、云南、广西、广东、福建、黑龙江、吉林都还没去过。还说,他做生意虽然不是为赚钱,但也不是为了玩儿。主要是增长知识,了解民情。听得我满脸惊诧,我分明觉得他与萧红笔下呼兰河有二伯、老厨子、磨官那样的人有所不同。因为他活着的意义不仅仅是生存,他有自己的生命体验和精神追求。

师傅手边有四种石头,我叫不来名堂,只觉着好奇。师傅做起活来不惜力,也很专心,他先是细石磨,再换粗石磨,跟着换细石磨,转而又换粗石磨,最后又细石仔细地研一下刃儿。他足足用了半小时,一会儿磨刀,一会儿用手刮刃,一会儿又用眼睛瞄刃,直到他认为满意才收手。我一边道谢一边稍带歉然地把手里备好的五元钱递给师傅,觉得过意不去,又返身从家里取出一条新毛巾给他。因为眼见他的那块拭刀布的确太破太脏了,或者他还可用作擦脸,围在脖子里取暖。我转身回屋后,突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矫情了,因为毛巾对于师傅来说,擦脸还是拭刀,还是取暖,不论干净与否,都一样。又想着还应该给他烧杯开水送去,未及行动,耳边已响起“戗刀磨剪子”,“磨剪子来戗菜刀……”的吆喝,顺窗往下看,只见师傅正扛着条凳朝别的楼走去,步伐淡定,喊声悠扬……

望着磨刀师傅走远了的背影,之前积蓄起来的所谓“读书明志”的优越感似乎瞬间烟消云散了。也许我们无法、也没有必要印证这位普通手艺人的经历,但是那一份豁达与自信,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轻易拥有的。读书不是万能的,生活的磨砺才永远是最最真切的精神财富。

(2012年2月26日晚至27日凌晨1点)

卖小饰品的女人

小城的街中,要数购物广场旁的十字路口最为繁华热闹了,不等绿灯亮起来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便亟不可待地迈着急切的步履匆匆走过,十字路口每天变换着不同的脸谱,让我感悟人生也像是这十字路口的过客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来往于此地的人群大多是年轻人和一些中年人,年轻的男女在一起时,已经没有了以往男女之间的那种矜持和羞涩,他们或牵着手,或勾肩搭背,在亲密地享受着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她们中大多是外地来此购物和旅游的,也有的是到十字路口的文化广场纳凉或领着孩子玩耍的。

我有时也会一个人痴痴站在十字街头,茫然地看着眼前匆匆而过的人流……

这个十字路口原是小城的北城门外,所以又叫北门外,往南走约300米处就是小城中保留下来的老城遗址了。老城的古老与沧桑仿佛向游人们诉说着那久远的故事,让来此地的游客们从中感悟着小城的历史,感悟着小城的变迁,感悟着人生的真谛。有许多电视剧也都在此拍摄,如电视剧《杨三姐告状》、《昌晋源票号》、《驼道》、《龙票》、《白银谷》等,这里也就成为了一些影视剧的拍摄基地。

如今,北门的城楼早已不在,那曾经的一个警察一座楼,一条马路一个猴早已成为了以往。而今,这个城市已有50多万人口,城市已向周边扩展了十多里,曾经的北门因其左有购物中心,右有百货大楼,被人戏称为小城的小香港……

十字街中的文化广场地下层是一家大型超市,超市的上面,东有君豪国际商城,说是国际商城,卖的大多是大陆生产的产品,因东西卖价太高,一般老百姓很少关顾,所以平日里显得很冷清。西面是天意商城,不知为何,这栋五六层高的商城自从盖好的那天起,只兴旺了没有几天,就不行了,没过一年多就倒闭,以后又连着换了几家老板,都因人气不旺而撤走……

天意,天意,难道是此地不顺应天意而随意建造商城而招致几家大型商户都没能在这里站住脚吗?这些谁也说不清楚。而今,冷清的商城里面只留下一楼的几户小商贩在这里留守,偶尔有外地来的商户们租住此地,卖一些廉价商品。

在天意商城一楼左面的拐角处,有一家卖小饰品的柜台还在顽强地坚守着阵地,柜台已经有些破旧,但很整洁,柜台里面摆放一些手工艺品和一些玉手镯、玉佛、玉观音和女孩们所喜欢的精致小饰品,柜台内的蓝底金字的招牌“阿里巴巴”几个字依然闪着金色的光,因其品牌的作用,让人感觉这里曾经有过一时的辉煌……

因了我的病需要经常到户外活动一下,没事的时候我会走进这里,不止喜欢看一看有没有我所喜欢的小挂件和小饰品,更是为卖挂件的女人所吸引。

女人约40岁左右,大大的眼睛,五官端正,粉面桃花,长的很美,女人看上去很诚实,也很招人喜欢,女人卖小饰品时,不只是简单地为了做买卖,而是把小饰品中的一些寓意和故事加进去,让人忍不住地停住脚想买了下来。

来此地买东西的大都是一些回头客,这里的商户大都撤走了,只剩下几家卖金银玉器的商铺和一些小商贩们,因其商家没有钱退,加上也没有人租用,所以在此地坚守着。

女人的男人长的虽也周正,但因腿有残疾走起路来就显得有些高低不平。每一次去,都见女人和男人在一起招呼着寥寥无几的几位顾客,商城里本来卖东西的商户就少,来买东西的人就更少了,但每一次去,我从未见女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不快,那美丽的脸上什么时候都带着温和的笑容,即使是人们不买她的东西,她依然是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笑接四方的来客,也从未见她对男人有一丝的嫌弃和不满。去的次数多了,渐渐地对女人和女人的男人有了一些了解,女人是个农民,没有工作,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已经上了高中,男孩开始上幼儿园。男孩长的很像母亲,很帅气的一个小男孩,也很机灵。

男人身体虽有些残疾,但心很善良,头脑灵活,很是善解人意,男人是女人心中的一片天,女人中午不回去,男人做好了饭菜给送过来,男孩有时也跟着女人,中午困了就在几个小凳子搭起的“小床”上躺一会,看着他们一家人和睦幸福的样子,我很是羡慕,这样的一个女人,这样的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们走到一起,又是什么让女人心甘情愿地守着身有残疾的丈夫呢?

我开始对女人有了一丝的好奇,没事的时候,我就会过去和女人聊聊天,知道了女人是晋中寿阳人。寿阳是三代帝师祁隽藻的故乡,是出文人的地方,也是出美女的地方,过去常听说,寿阳的女子如花一般的俊俏,如水一样的柔顺,看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我感觉这个说法一点都不过分。

女人因其小时候家中贫穷,没有读了多少书,20多岁时女人的姐姐看中了女人现在的男人,姐姐说,这个男人虽然腿有点毛病,但为人善良,特别是勤快,对人也很好,靠得住,女人嫁人就是要嫁一个人品好,老实厚道的男人,不需要外表好看而华而不实的男人,女人听从姐姐的话嫁给了男人。事实上也证明了姐姐的话是对的,婚后,男人虽然在经济上不能满足女人,但在感情上和生活上对女人百般呵护,女人成为了男人心中的宝。

女人的男人是萧河大坝的一名看坝的临时工,每月有800多元的收入,就是这800多元有时还不能按时发放,为了生存,男人把大坝不远处的几亩荒地开垦出来种一些玉米和蔬菜,够全家一年的口粮。多余的粮食还能卖一点,换个零花钱。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腿不方便,每次种地的时候都要到地里帮着自己的男人干活,女人说:自己的男人就得自己心疼。他是个残疾人,但也是我的男人。

我为女人的话所感动。

女人心强,不愿意靠男人养活,在商城开业时,借了钱加上所有的积蓄全都投了进去,买了小挂件和玉器等,原想能够挣点零花钱,自己能够养活自己,商城倒闭后,女人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钱再去租用其他商城的铺面,只有在此守候一些老顾客来此消费,处理那些积压的商品。

女人告诉我,这期间,他生下了小儿子,生了孩子的女人由于身体的虚弱,又看着身边瘦弱如小猫一样的儿子,看着身有残疾的丈夫,看着商城瞬间的倒闭,女人不敢去想以后的生活会怎样?她不知今后生活的出路在哪里?女人受不了眼前的打击,心里承受能力有限,总感觉有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肩上喘不过气来,感觉天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塌了下来,加上多年的积劳成疾,女人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那段时间,女人感觉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感觉活着太难,她几次想到了死。女人说,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和姐姐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开导她,安慰她,怕她万一想不开走上绝路,男人也每天守着她,女人除了家人外不见任何人。她说,那时她感觉活着真是太痛苦了,那种痛苦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有半年多,看着已经一点点长大的小儿子,看着身残而心不残的男人,看着已有白发的老母,女人突然醒悟。她说,从那时起,她感觉她的生命并不属于她一个人,她是的儿子的母亲,是母亲的女儿、也是男人心中的女人,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的女人,感觉自己就像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她重新开始审视这个世界,感觉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她回到了冷清的柜台中,打点着自己的小本生意,把积压的小饰品一件一件地处理掉。没事的时候,绣几幅手工绣品。男人除了工作外,还要种地养家,闲暇之时就上店里帮她卖点东西。如今,女人的柜台外面又多了一批拖鞋,拖鞋比外面的少卖几毛钱,一个传一个,来买拖鞋的人逐渐地多了起来,女人说:她在这里卖东西已经不完全是为了挣钱,她说她把剩余的小饰品一件地处理掉,把成本收回一点是一点,以后的日子还会很长,只要自己肯吃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女人那依旧如花的面容,看着男人那勤快的身影,看着男孩一天天健康地长大,我相信女人和男人的春天还会回来的。

王秀平

梁永旺:烈日下的泥水工

三百六十行,一定是有泥瓦匠这个行当的。而这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祖师爷,比如木匠的祖师爷鲁班,但是很少有人提及泥瓦匠的祖师爷,也许这个行业太过辛苦,后辈从业人员无暇考虑这个问题吧!曾记得中学读过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里面提到“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这里所讲的傅说,就是从一个普通的泥瓦匠最后成为商王武丁的辅国大臣。这样看来也许傅说应该就是这个行业的祖师爷吧。

“傅说举于版筑之间”

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些专有名词就深深的在我脑海留下记忆,比如瓦刀、大铲、靠板儿……,在祁县有一群这样的劳作者,早起迎着晨曦去工地,晚上托着夕阳回家园,用辛勤的双手撑起那个家。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在当地叫泥水工,那个时候,谁家有个垒墙盖房,往往会请泥水工过去,不计报酬,管一顿饭,叫做串工,后来受市场经济影响有偿服务的形式逐渐成为主流。

父亲是这个行业里大师傅,一把好手。泥水工使用的工具置办非常齐全,乡里乡亲都会来借,就泥压(灰抹子)家里都有十几种,功用各不相同,一台陈旧的小型和灰机前几年才当做废铁出售,这些物件几十年来伴着父亲支撑着我的家,从读书到工作一直靠着这份坚强的收入。

2003年的夏天,我高考又落榜了,父亲蹲在房檐下说:“也许命里就没有,跟我当泥水工吧。”我一言不发,默默的接受了这份子承父业的工作。初上工地只能从小工做起,一把圆头铁锨就是我唯一的工具,因为当时我还没有资格碰大师傅们的工具。父亲算是个小包工头,但是没有承接过太大的工程,一般都是盖个小房子、弄个养鸡场之类的。这些小工程用和灰机成本太大,所以和灰都是人工去做。刚开始没有力气,很快就打起水泡,水泡破了结痂成茧。也许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在工地上基本很少和父亲沟通,他在高高的架子上砌砖,我在灰池和高墙之间穿梭。稍有停顿马上就催促,烈日把汗水从肌肤的深处挤出,拌着沙土的顺着身体流了下来,这就是老辈们说的:“黑水子流到底啊!”

工地上用的泥大致分为三种:黄土泥、三合土、混凝土。黄土泥用于临时性建筑,成本低,小工最不愿意和的就是这种泥,搅拌的时候十分费力,粘性非常大,与铁锨粘在一起甩不下来,既要要均匀又不能稀糊糊,这样就必须使劲搅拌。曾经因偷懒将边缘没有搅拌好的泥交给父亲,一盆子泥从架子上被扔下来。一次小小的教训却让我从那以后做任何事情,都再没有偷过懒。在工地上无论是哪种泥都亲自和过,飞溅起来的泥点粘在脸上,是经常有的事情,石灰透过扩张的毛孔侵蚀脸颊的痛可能是祖辈的训斥吧。

到中午吃饭很简单,端一碗面圪蹴在有阴凉的墙角几下扒拉完,没过几分钟主家就会说,小伙子赶紧备料(准备砖头和灰)吧!这些事情已经成为回忆,现在的工作很有规律,按时按点没有烈日暴晒,偶有加班便会觉得很累,深夜无眠在朋友圈各自感慨,现在想来可能是过的太安逸了吧。那会从来没有失眠,基本是躺下就着,在一句“上工走”的呼喊中惊醒。

有时候累得实在不行,我就盼着下雨,农村有句俗语“天阴雨下长工歇”,一下雨就不用出工了,学着长辈的方式圪蹴在房檐下,听他们谈天说地。但是一旦雨停了,马上就收拾工具继续干活。我后来思考这个问题,这些可敬的劳动者并不是不想休息,而是有一份责任,这份责任可能是对主家的也可能是对自家的。

临近冬天了,工地要停工,我和在房檐下圪蹴的父亲说:“爸爸,让我再复读一年,就一年!可以吗?”父亲沉默许久后把我挣得工钱给我说:“去吧!”第二年我考上了,虽然不是名牌大学,但是对于祖辈耕种的农家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安慰。

目前在祁县老家像这样的从业人员还有不少,从行头就可以判断出来,脚上的标配是绿色解放胶鞋,鞋面上沾满泥点;无论是摩托车还是自行车后面必然挎着一个帆布工具包,里面叮叮咣咣作响;头上打着立棱子(裹着一块浸满汗渍的毛巾)。不用问,肯定是泥水工,他们砌起来的不是一面墙,而是后辈心中仰止的高山;他们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幅极具画面感的群雕,用汗水和皱纹凝结了一份真挚的天。

随着父亲年龄的增大,已经基本淡出泥水工行业,但是我依然对从事这项工作的人非常敬重,他们朴实肯干,敬业执着,用辛勤的劳作铸就人性的辉煌。(完)

特别鸣谢:祁县东观安建工程队

(最美祁县)

榆次家门口的手艺人王长胜

在我家门口不远处,有一位年过古稀的手艺人。他身材瘦小,微驼背,戴着一副很大的老花镜,这位老人叫王长胜。原是晋华厂的工人,上世纪90年代中期,由于厂里不景气开始分流人员,他便主动提出离岗自谋职业。经过一段简单的筹备,便在此处开设了个修鞋兼配钥匙的摊子。寒来暑往,已经过二十个年头了。

这位王师傅每天早早地来到这里支起摊子,微笑着接待南来北往需要修鞋配钥匙的顾客。由于他手艺精湛,收费低、讲信誉,人们都愿意找他,他也总会让顾客总是带着满意而去。

记得有一次,某单位管后勤的工作人员,带多把钥匙来配,他马上停下手中的活儿,手脚麻利地一会儿就全配好了,又把毛边、毛刺细细地打磨一遍,最后将钥匙都串在一根细铁丝上捆好,交给这位工作人员。而那位工作人员临走时问道:“没问题吧?”王师傅笑着回答:“保证没问题!”结果那人到单位一一试开,果然每把钥匙都那么灵活,好像和锁是老相识似的。这位工作人员下班路过此处,见到王师傅,高兴地竖起大拇指说:“真棒,和原来的钥匙一样!”

来找王师傅修鞋的顾客一般都是老百姓,他都热情接待。每次他总是拿起鞋子戴上老花镜,看了又看,然后给顾客说:“这鞋还很好,只是个别地方坏了些。不要紧,修修还能穿!扔了怪可惜。现在生活好了,但也不能浪费,不能忘记节俭。就这样,一席话让顾客听着挺开心。

王师傅在摊子旁还放了个气筒供人们自行车打气,在气管上还贴了个纸条,请随便用!不知有多少人都来此打过气,很受过路行人的赞扬,而王师傅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王师傅就在这里年复一年热情地接待着每一位顾客并获得了百姓们的赞誉和信任,这个小摊多年来也成了便民服务的一个亮点,生意也一直红红火火......

2015.5

作者:张宁静

长子来的剃头匠

董光耀

平遥县解放前些年,在北城墙根有一遮阳不挡雨的泥棚房,外拴一头驴、内住一老翁,主人姓郭,老家在俺村,兄弟四人,他为行三,常年在城内卖炭,人称卖炭翁郭老三。

一九四六年农历十月末,天寒地冻北风吹,年近五旬的老郭赶着毛驴去佛殿沟煤窑驮炭,行走在山间羊肠小道,忽听崖下有人呼救命,善良的心促使他停步,摸下崖底,见一十多岁男孩摔得鼻青脸肿,腿不能动,呻吟中的外地口音听不清,老郭想,救人一命,胜卖十万斤煤炭,他硬将男孩背上崖顶,驮回家里。

男孩姓名叫成全,十五岁了,长子县城关人,同年父母双亡,被一中老年剃头匠收留,学得一手好剃头技术,抗战期间,日寇在晋东南实行“三光”政策,师徒俩被迫离乡背井,浪迹江湖卖艺糊口,抗战即将胜利,师傅不幸病故山野,小成全十指扒土,掩埋了师傅,接受了三件传世之物,一把剃头刀,一只“嗡子”,是当时剃头匠专用的市声器具,形似金属*子,用一根铁棒从“嗡子”中间迅速滑出,可发出“嗡嗡——铮铮——”的声音,和一根枣木棍,防身专用,入村驱狗,进山打狼,除了身上穿着,一无所有。

光棍汉郭老三,辛勤卖炭一日只能养活他一人一驴,好心驮救落难人,未料到他无家可归,无友可投,无路可走,请神容易送神难,无法无奈又不忍,只好留小成全在家养伤。

腊冬数九卖炭忙,老郭父亲般的为伤者做饭按摩,次年正月,因劳累过度而病倒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小成全未满三月就康复了,深感救命之恩,俯身望着老郭面,深情地叫了声“爹”,二人含泪呼应中,确定了父子关系。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郭早出晚归卖炭,成全走街串巷剃头,勤劳换得生活改善,吃饭由稀变稠了,毛驴草中加料了,屋顶加了房泥,下雨不漏了,各做了身衣裳,人模人样了,中秋节老郭领成全衣锦还乡认祖拜亲,从此,姓名叫郭成全,老郭晚年得子,成全有家可归,无助双赢,但好景不长。

一九四八年元宵节夜,伪保长领一伙暴徒绑走郭成全,说他是晋东南来的共军探子,硬逼得老郭变卖了祖产和毛驴,方将成全保出,旦夕天将殃祸,愤怒、忧愁忆无路,逃回本村当夜,老郭求俺村地下党员和民兵荐引,亲送成全上东山参加了解放军。

在部队里,郭成全进步很快,随队参加晋中战役,负伤不下火线,解放太原荣立二等功,进军大西北途中光荣入党,升为副排长,立功喜报和喜讯传回家乡,老郭高兴得放鞭炮,请人喝喜酒,村民们都夸村里又出了好后生。

一九五三年,朝鲜战争停战前的一次反击战中,身为志愿军指导员的郭成全英勇牺牲,老郭手捧烈士证书,儿啊!儿啊地悲痛欲绝时,仍强打精神理性地设牌位,院搭灵堂,地建衣冠冢,按乡俗理了后事。

成全,这位从长子来的剃头匠,在沧桑人生路上,幸遇平遥好人老郭,生命虽短,但结局荣光,老郭父子的坟地已被高速路占用,虽无后人,但卖炭翁郭老三与义子郭成全的事迹,仍在乡人间传颂。

铁业精英李青秀

郝 亮

李青秀(1870—1947),字远峰,出生于平遥县东达蒲村一个耕读世家。幼时聪颖过人,入塾用功读书。16岁时赴北京一家钱庄学徒,秉承商界老前辈传授的“写字珠算出马枪”的教诲,苦练书法珠算技能,深受东掌伙友喜爱。数年后在商界崭露头角,被委以重任,成为业界中坚。

平遥商界重量级人物孔继康(东达蒲人)赏识其人品与才能,特邀其返回故里做事,礼聘李青秀出任大掌柜。1927年李青秀领孔继康银本500块银元,在县城繁华地带鸡市口(南大街103号)创办了“亿昌元”铁器铺,主要经营民用各类铁器及农具等。经营长治潞铁产品和东大街砂院张氏家族以及孙希发“聚兴铁工厂”的地方产品。随着时代的发展,经营项目和规模不断扩大,驻员上海等水陆码头采办新式产品,由传统铁业拓展了五金、交电等现代工业产品。其经营的进口高档消费品“铁生茂”、“菊花”自行车等洋货轰动平遥,让人开阔了眼界。

李青秀,忠于财东,关爱同仁,恪尽职守,沉稳而不保守,干练而不自负。他主持“亿昌元”商号20年,始终坚持诚信为本,厚德为怀,以义为重,顾客至上,信誉第一,薄利多销的商德理念。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成为了铁业界的龙头,业绩超越老铁器铺“永茂公”、“丰兴元”。日寇侵占平遥之前的1937年达到了鼎盛。据平遥商会资料记载,1937年其注册资金已达3000块银元,与开办之初翻了6倍,汾阳、文水、孝义等地设有分号。并在衙门街扩充了栈房、铺面。同时打造了一支优秀的商业团队,人员不断壮大。李青秀一直担任大掌柜,二掌柜为乔梁栋(城内人)、三掌柜为韩毓仁(城内范街人)、四掌柜为左清珍(左家堡人)。大会计为任守泰(东泉人),常驻上海采货老帮聂居仁(东良庄人)。年轻伙友有毛学仁、郝治亨、张步江、武增华等。最兴盛的时期全号有30余人。

李青秀谦和忠厚、经营有方、业绩颇佳,一生不置家业、乐善好施、急公好义。邻里朋友遇到困难,乐于帮助。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汾河沿岸多次泛滥,他组织本地和外埠商界人士积极为家乡达蒲村办理救灾募捐、拯救灾民活动,他的人品才能享誉商界及乡梓。当时平遥商界八位资深属羊的英才李五典、胡文彤、李毓文、李青秀等有“八老图”之美誉。

1938年,日寇侵占平遥,平遥商界遭受大肆盘剥掠夺,经济受到重创,凋零衰落,不少商号纷纷倒闭。李青秀与伙友同仁苦撑危局,度过了8年抗战和2年国民党闫政权统治异常艰难的10年,保全了商号。其间,日寇曾以私通八路军共产党,将他抓入宪兵队严刑拷打摧残一月有余,经铺号出钱担保,才得以脱险。1947年,在商号发展受阻,内部有些不和的情况下,他偶染风寒不治仙逝,享年77岁。其丧礼隆重,哀荣至极,各界人们为他送别。其中有不少李家不识者自发前去灵前拈香叩拜痛哭,深切感念李老先生恩惠。

1948年平遥解放,“亿昌元”经过短暂的停顿,改组为“自立生”商号。二掌柜乔梁栋出任大掌柜。1954年,年青有为的毛学仁出任大掌柜,直到1956年参加“公私合营”。其时伙友有杨成笏(娃留村人)、武增华、李成业、宋兆明(北三狼村人)等。“亿昌元”及改组后的“自立生”商号的资金、经营场所、仓库、人才是日后组建“平遥五交化公司”的主要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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