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许多旧官吏本来是贪脏枉法、搜刮民财的典型,但却总是爱标榜自己的清正廉洁,他们的对联通常是这样的:

上联:爱民若子;

下联:执法如山。

有书生看不下去了,在上下联各加一句,于是对联变成了这样的:

上联:爱民若子,金子银子,皆吾子也;

下联:执法如山,钱山靠山,不亦山乎?

(内乡县衙图)

意思是说,你这个官,所谓的“爱民若子”,所爱者不过是“金子银子”,金银越多越好,所谓的“执法如山”,所执者原来是“钱山靠山”,靠山越硬越好。俗话说:“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正是这种贪官的写照。改出来的对联对仗工整,平仄和谐,明白如话,通俗易懂,讽刺入木三分,但全联上下,全无戾气,一个脏字也没有。

当然,骂贪官的对联很多,还有:

上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泥,泥干水尽;

下联:朝庭刮州府,州府刮县,县刮民,民穷国危。

这幅对联用“顶真”修辞和比兴手法,以鱼虾泥互相被制,反映出社会中朝庭各级官吏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之现象。骂尽天下贪官,刺尽人间恶相,但却不见锋芒,全联仍是以国与民为出发点,有大胸怀,大气象。

(辛亥革命主要人物合影)

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建立中华民国。袁世凯窃取民国总统,当时王闿运任袁政府的国史馆馆长,一天,王闿运与袁世凯在总统府内园漫步闲谈,过一楼阁处,袁请他题一联,他脱口说道:“民犹是也,国犹是也;总而言之,统而言之。”联意为,总的说来,民还是这样的民,国还是这样的国,有什么不一样呢?题额曰:“旁观者清。”这本来已经有相当强的讽刺意味,袁听了十分尴尬。但后来章炳麟读到此联,认为过于含蓄,讽刺不够入骨,因而,在上联补一句“何分南北”,下联补一句“不是东西”,整幅对联就变成了:

上联:民犹是也,国犹是也,何分南北;

下联: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

“东西”本方位词,章氏借“东西”为物品的含义,予以深刻的讥讽。联意谓“民国何分南北”,“总统不是东西”,真个是指着袁氏的鼻子予以痛骂,其讽刺意味直指袁世凯这个“总统”,全联合起来就是民国总统不是东西,可谓大快人心。

还有一幅对联,据说也是写给袁世凯的:

上联:一二三上五六七;

下联:孝悌忠信礼义廉。

此联以数词与名词相对,各隐去一字,上联句尾隐藏一个“八”字,下联句尾隐藏一个“耻”字,字数相等,旨趣相得。“孝悌忠信”,见宋朱熹注《论语·学而》:“善事父母为孝,善事兄长为悌,”此乃传统的儒家伦理思想。“忠”,指忠诚,“信”指诚实守信。“礼义”,表示某一社会的伦理规范。“廉”,意为廉洁。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是中华民族的文化核心“八德”,下联隐去“耻”,寓不知耻。《荀子·修身》:“偷懦(苟且偷安)惮(惧怕)事,无廉耻而嗜乎饮食,则可谓恶少也(品行恶劣的少年)者矣。”上联忘用“八”字,下联忘写“耻”字,所隐者“王(与“忘”相谐)八无耻”也。这是隐字之奇。上联七个数看似无什么深意,下联七个名词全是褒义,表面看是赞扬,其实寓意是“王八无耻”,骂得痛快淋漓,隐而不露,奇巧无比。

(袁世凯像)

当然,最有意思的骂人联也是跟袁世凯有关的,据说那一年,当了83天皇帝的袁世凯终于死了,有人就写了一幅对联:

上联:中华民国万岁

下联:袁世凯千古

有人问撰写对联的人,上联明明是六个字,下联却是五个字,下联的“千古”,能工整地对得起上联的“万岁”;但是下联的“袁世凯”怎么能对得起上联的“中华民国”?撰写对联的人回答:袁世凯就是对不起中华民国啊!上联下联都是赞颂之语,但却巧妙而又痛快地骂了窃国大盗袁世凯。

最后一联“中华民国万岁”,现在再来应对有点不舍时宜,我们就以倒数第二联的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对个下联吧。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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