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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莉的话

自从怀了老三后，拍爸说他老家有句俗话说，“偏大的，疼小的，中间夹着个受罪的”，我听了不以为然，宁宁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让她受罪呢？

可如今我不得不承认，这话有几分道理。就像现在分身乏术的我，老大的暑假作业不能不管吧，老三哇哇哭着要喝奶，相比起来，陪宁宁玩玩具这件事就没那么紧迫了，自然，我的时间天平就倾向了她们。

看lucy这篇新稿，我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和宁宁的影子。

在多子女家庭，处在中间位置的老二，处境的确是最为尴尬的。或许，也正因为这个处境，造就了他们从小就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性格，懂得抓住一切契机，争取父母的宠爱。

一个是幸福，两个是奇妙。

很多年前，我看一本书，描述家庭孩子的性格特征：老大相对憨厚，而老二往往处事圆滑，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长大后走向社会，情商很高。

我想着，老二真是有意思的小人儿，养育这样一个小人儿是怎么体验呢？很幸运，上天给了我养育老二的机会。

老二是一个很独特奇妙的生物，跟养育老大完全不同。老二的确有上述的性格特征，很神奇，我都不知道她从何学会，仿佛是与生俱来。

01

察言观色，放在孩子的身上，是个柔软无比的词。

在饭店里吃饭，等待上菜，爸爸在看手机，三岁的妹妹把胖胖的食指放在嘴唇上，轻声说：爸爸，妈妈说吃饭不能看手机哦。

她知道妈妈会因为爸爸看手机生气，好久没到外面吃饭，她珍惜这次机会，努力协调气氛。

爸爸看着她笑了一下，没有收起手机。

妹妹马上对我说：妈妈，爸爸看一下就不看了呢。

我觉得有点好笑，又心疼她，她这么小，却要照顾每个人的周全。

而此时，大她三岁的哥哥正惬意的靠着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迷笑，想象着一会儿上来的美味，或者思绪早已飞到了云端，他毫无兴趣去探究其他人的心境。

妹妹出生后，有朋友送给来旧衣服。并说：亏得是老二，要是老大，我可不好意思送给你的。

你看，老大照书养，老二照猪养，果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千年老二，到了老二，那颗神经质的当妈的心终于放下了。心中还释怀了千万次的：哦，原来如此。

晚上很晚到家，我从包里拿出几件哥哥的新衣服。哥哥上学了，需要添置新衣，妹妹有太多旧衣服，我总想，再等等吧。

我给哥哥一件件试穿，忘记了妹妹在边上。我一眼瞥见她一个人坐在枕头上，失落的看着。

我马上拿出一件还没有拆封的哥哥的衣服，递给她说：“哦，差点忘了，妹妹，这件是你的。”

妹妹蹭的一下的从枕头上跳起来，抱着衣服包装袋，兴奋的跳：

• 这是我的衣服，我的衣服，爸爸，你看，这是妈妈给我买的新衣服。

• 爸爸给你打开吧。

• 不行，妈妈给我买的，要妈妈打开。

她要失落多少次，才会因为一件新衣服如此欣喜。

我帮我她试穿，那是哥哥的衣服，并不合体，但她还是兴奋得在床上直跳。

她说要穿新衣服睡觉，我说新衣服明天出去玩穿。妹妹不舍得，但还是脱了下来。

• 妈妈，那我能抱着它睡吗？

• 可以的。

她把新衣服紧紧抱在怀里，香香的睡着了。

哥哥也睡着了，刚刚试过的几件新衣服，被他胡乱丢在椅子上，至于明天穿什么，他根本就不在意。

我怀老二的时候，一位长辈说，不管你以后是有几个孩子，两个还是三个，你最忽略的都是老二。我心想着：哼，怎么可能，疼都疼不过来呢。

回头看看，似乎应验了长辈的话，而我却无法一一数落出，在哪里忽略了她，还以为自己平衡得不错。

02

妹妹喜欢调皮，却从来不过分，爱冒险的她总在更多的宠爱和更大的惩罚的边界上，危险的跳来跳去。

爸爸出差带回来一包糖，我说太晚了，只能吃两个。哥哥吃了两个，就安静的去睡了。

妹妹吃了两个，却看不见人了，我在门后面找到她，她用她胖嘟嘟的手挡着小脸，嘴巴里美滋滋的嚼着，坏坏的看着我笑：”妈妈，我吃了三个，哈哈！”

我没有生气，只是微笑回应。她并不会再去拿第四个，第五个。她总是喜欢试探底线，然后在底线周围玩耍，很好的拿捏了调皮但不失可爱的尺度，机智的去争取更大的利益。

在超市，哥哥得不到玩具，耸耸肩作罢，妹妹则要赖在地上哭一会儿，使劲挤出眼泪。我上前抱起她，她立马停止哭声，紧紧缠着我的脖子，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也不再提玩具的事，她懂得抓做一切契机争取父母的宠爱。

哥哥和妹妹打闹，妹妹跑过来说：

• 妈妈，哥哥踩我脚了。

• 哦，哥哥做不对，妈妈会批评他的。（我在整理书架，只是应付的回答。）

• 那我等爸爸回来。

• 怎么了？（我放下书，蹲下来看着她）

• 等我爸爸回来了，爸爸会帮我的，我的爸爸是喜欢我的。

• 妈妈也是喜欢你的。（我抱起她说）

爸爸因为他们打架批评过哥哥，她知道妈妈不会，妈妈不会帮她，即便她打不过哥哥。她这么小，在努力揣测她在每个人心中的分量。而哥哥似乎从不用为此担心。

我盼着她像哥哥一样自我一点，而一人一世界，我能左右的她的性情太少，我的孩子因我而来，却不属于我。

爸爸给哥哥买了点读笔。妹妹拼命的跟在后面追，又抢不到，伤心哭。我抱着她，我无能为力，只能静静抱着她。

晚上哥哥睡着了。点读笔落在他的床头，我拿给妹妹，“玩吧，哥哥睡着了。“

妹妹很高兴，玩了一会儿，却又依依不舍的还给我。

• 怎么不玩了呢？

• 这是哥哥的，我不能玩了。

• 哥哥睡着了，玩吧，你这么喜欢。

• 哥哥的，是新的，我只能玩一下，不能玩久的。

说着话，把双手紧紧背到了身后，仿佛克制自己不再去拿。我开始好奇这个小人儿的逻辑，是如何能做到这般的克制的。

“等我……我……哥哥这么大，妈妈也会给我买的。“妹妹一本正经的说着。我心起涟漪，把她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当然会的。

翻山越岭，来到沧桑的年纪，唯有孩子还能让人心泛涟漪。

03

哥哥快过生日了。

•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问）

• 我想要消防车。对了，妈妈，那妹妹呢？

我低头看着一旁的巴巴站着的妹妹，笑着说：“妹妹生日也会有礼物的。”

• 妹妹，你要什么礼物？（哥哥凑到妹妹脸边问）

• 消防车。（妹妹说）

• 啊，跟我一样，妹妹，你还是要赛车吧，不能跟我一样。（哥哥兴奋的拉着妹妹说。）

• 赛车，赛车。（妹妹在一旁欢快的跳着。）

• 妈妈，妹妹要一个红色的小赛车。（哥哥总是在这个时候做妹妹的代言人。代言后，就不负责任的跑开了。）

• 红色赛车，红色赛车。（妹妹莫名其妙的高兴着。）

我蹲下来，拉着妹妹的手，说：你有权利选择你想要的玩具，不一定要和哥哥一样，你是女孩，哥哥是男孩，你可以要布娃娃，仙女棒。

妹妹看到哥哥跑开了，眼睛着急的搜索着哥哥的背影，心不在焉，并不想听我说话。我手一松开，她风一般的跑去追哥哥了。

我到卧室门口，看着妹妹跟哥哥一起蹲在地上摆弄火车，卡车，警车，消防车。

一阵莫名的怜惜：如果她的愿望是一个芭比娃娃该多好！

和爸爸的发生了点矛盾，为了孩子，我克制没有争吵，难免对爸爸言语冷淡。

有天我陪着妹妹在外面捡树叶玩，她突然跟我说：“妈妈，你以后能对爸爸善良一点吗？”然后继续捡树叶，就像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不知道小小的她如何想到了善良二字，但我懂了她的意思。她精灵，又疼惜家里的每个人。

孩子从天上降到人间，赐父母修行，幸福而谦卑的弯腰。

周末是早上，妹妹一醒来看到我在身边，愣愣的看了几秒，确定是我，裂开嘴笑。靠在我身边，绵绵的，柔柔的。

她用胖胖的小手拨开我的头发，捧着我的脸，认真的看许久，说：妈妈你的眼睛里有我，全是我，然后落下的香甜的亲吻。

那一刻，觉得自己离天使那么近。

-End-

▶作者：Lucy，爱读童书妈妈小莉特约作者，魔都二宝妈，曾是一枚理科技术宅，却擅长用文字记录养娃历程，为人低调，文笔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