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郑州档案》主编余波

孙郎夜来笔生春,越鸟巢枝惊世人。

翠尾盘泥青罗绮,林泉穆穆向晨昏。

芳情野逸何由之?溪山隐隐白云深。

皆言孔雀非凡物,妙手写来更传神。


月明如昼,花开有声。一只清迥拔俗的孔雀踞于湖石之上,翠角独耸,金华焕彩;回眸处,繁花灼灼,真气扑人。世外凭临,如饮醴酪,如坐春风,我们不禁缠绵于这段美的历程。

是谁挥写出这般逡巡盈纸的天趣?哦,那是孙庭辉,一位对生命充满了激情、渴念与畅想的寻梦人。概言之,庭辉先生与坊间的寻常画师殊为不同:孩提时代,他沉醉古琴,七弦和鸣,伴着指尖的芭蕾,流淌出清幽的泠泠古韵;弱冠之年,他倾心滑冰,竟蜚声体坛,赢得全国冠军之令名;及至中年,他爱慕影视,在不少剧中出演角色,鲜活的银幕形象流传至今……然而,综其半生,真正贯穿于生命的,还是他对中国画的坚守和探寻。

庭辉兄擅作花鸟,尤钟情孔雀,因为它传达出一种亘古的情怀:“孔雀东飞何处栖,庐江小吏仲卿妻”是伤怀古人,“飘零失故态,隔绝抱长思”是眷恋故园,“红珠斗帐樱桃熟,金尾屏风孔雀闲”是文人雅趣,“多时人养不解飞,海山风黑何处归”是放生感喟——孔雀啊,不愧为诗意的栖居、灵感的泉源。朋友们,无论春花烂漫、夏云暑雨,抑或秋意阑珊、冬月祁寒,只要有空暇,你都应该亲近孔雀,去体察它的曼妙芳姿。每每置身其间,在薰风的摇撼中,你会体悟到孔雀跳跃的生命,它们参天地之化育,藉优柔的肢体线条,舞出一段斡旋于山川幽林的诗境——涵泳之,安谧却又微醺。

孙庭辉作品

中国美学有一个重要的论断,即“美”离不开人的审美活动。柳宗元有云:“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兰亭也,不遭右军,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空山矣。” “右军”即王羲之,王羲之书写了千古名篇《兰亭序》,倘若没有王羲之这些名士闲来“曲水流觞”的话,那么所谓清泉修竹,就算美到极致,也难免在空山中寂寥和荒芜了。可见,一切事物要成其为“美”,必须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善于感受“美”的心灵。惟其如此,它才能转化为一个完整而韵致无穷的意象。所以,“美”离不开人的审美体验,这种体验更是一种可贵的创造。幸而,庭辉先生就是这样一位“美”的发现者与创制者。

庭辉先生热爱孔雀,更缘于年少时的倾慕与向往:著名舞蹈家杨丽萍充满生命意识的《雀之灵》,曾给了他强烈的震撼和无尽的才思。杨老师用形体气势的开合,幻化出迥乎尘世的心灵姿式与生命律动,活泼玲珑,渊然而深,净化了人类的魂灵。中国画与舞蹈无疑是相通的。莱辛说:“身体美是产生于一眼能够全面看到的各部分协调的结果。因此要求这些部分相互并列着,而这相互并列的事物正是绘画的对象。所以绘画能够也只有它能够摹绘身体的美。” 因之,庭辉兄以深沉的观照映射舞蹈,通过彩墨的浓淡、点线的交织,抒写出孔雀舞动的性灵,造化之机缄溢露于毫端。

孙庭辉作品

忖度他笔下的孔雀,最直接的感受就是“美”:那一只如翠仙临凡的孔雀,修颈昂昂、翎羽幻彩,尤其是尾巴上灼灼引人的眼睛, 仿佛在与人凝眸对视,显出一段罕有的文彩光华。我们无缘得窥凤凰,中原也鲜有孔雀,庭辉兄这般对孔雀的心画,引领我们徜徉丹山碧水、神游彩云之南,芳情雀艳、金尾屏风尽收眼底,怎能不教人在“美”的追逐、颖悟之余,产生无限遐思迩想呢?

孙庭辉与舞蹈家杨丽萍合影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孔雀得庭辉而代言。庭辉兄正当盛年,他愿意用自己易感的心灵和细腻的笔触,引导我们继续去作“美”的散步。

千年越鸟又逢春,孔雀画作日日新。“洛阳纸贵”今又是,人间多少追慕人?我们有理由相信,随着孙庭辉孔雀画的四处流转,崇尚自然、探求美好的历史远见和心灵之光,将会愈加生机勃勃,如涓水长流,成为人世间永不泯灭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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