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巍巍,汾水泱泱,在拥有三千年历史的三晋大地,有着数不尽的文化宝藏,然而有一个地方却像是早已被人遗忘——太谷县上安村,这座拥有近千年历史文化的古村落,就静静地坐落于晋中市太谷县范村镇。就是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村落却藏有明清时期建筑无数,孕育着无数官员、进士、举人等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向我们诉说着它昔日的辉煌。

由浦发银行和山西青年报联合举办的“浦发伴您行·寻访三晋古村落——太谷行”活动走进了上安村,寻找三晋大地古村落中的沧海遗珠。

崇文尚武

通往上安村的是一条窄窄的仅能容一车通行的小道,路的两旁是黄澄澄的玉米田,枣树和酸枣树随处可见。村长牛建国早早地就等在了小路上。沿着小路徐行,经过二十分钟左右,终于见到了这座青山掩映下古老而又神秘的古村落。

坐北朝南的上安村,东西两侧被矮矮的群山环抱,站在山顶俯瞰全村,郁郁葱葱的群山就如同一把巨大的太师椅,上安村就这样安然坐落其中。古时的上安村,六道城门将上安包裹其中,城门一经关闭,任何人无法进出。然而,历经岁月侵蚀,现如今上安仅余三道城门遗留至今。

进入村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错落有致的明清时期建筑,砖瓦搭建的二层小楼是整个上安村最为别致的存在,这座被称为武略将军府的院落有着高高耸起的围墙,外方内圆的窗户,雕刻有祥云图案的砖墙,凡此种种无不诉说着这座院落昔日的辉煌。

“上安习武成风,光看武略将军府的窗户就可略知一二,与其他大院外圆内方的窗户不同,在上安窗户都是外方内圆的。外方,代表着对国家要忠诚,内圆则是希望家庭和睦。在上安对国家的忠诚是被放在第一位的。”村民牛昌云介绍道。

出了武略将军府,向东走不足百步就可看到建于雍正三年的大戏台——三益楼,这座历经百年沧桑的戏台,与普通的戏台不同,在它的中间有一条长长的过道,故又被称作过街戏台,在戏台石条边缘开凿有石槽,上边搭上木板人们便可表演,卸去木板即可供人通行,设计十分巧妙。

继续向上行走,经过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胡同就可行至关帝庙前,原来热闹的关帝庙,现如今只剩一座破败的院落和一影照壁,照壁之上年代久远的蓝色琉璃瓦仍然颜色鲜亮,然而遗憾的是琉璃瓦的中间被人为的凿了一个大洞,同行之人纷纷上前伸手触摸已经残破的琉璃瓦,试图在记忆里拼凑出它原来的模样。

户户院落

上安村,现有人口400余人,牛姓占百分之九十以上,但在鼎盛时期,曾发展到据粗略统计,在现有家谱所记载的不足家族五分之一的人口中,品级以上官员74人、进士3人,举人17人,贡生、监生、太学生113人,文武秀才43人……这些令人惊叹的数字印证着上安昔日的辉煌,而在这些人中最著名的要属乾隆时期贵州提督牛天畀。

牛天畀,清乾隆年间武进士,御前侍卫,生前为贵州提督,振威大夫,从一品,一生战功无数,在征伐金川的战役中以身殉职,谥毅节,予骑都尉兼云骑尉世职,乾隆皇帝在中南海紫光阁陈列的功臣像中,牛天畀位列“平定金川前五十功臣”第十位。

在上安村北还保留着一处“总兵院”,据村里的老人说,总兵院原来一排有五个院子,北有统楼,南有门楼,门前是名叫“新车道”的坡道,贯通于五个院的门前。现如今,留存下来的仅有东院。走进这座唯一留存的总兵院,可以看到还算宽敞的院中种着结满桃子的桃树,正对着桃树的是一座二层小楼,据牛昌云介绍,这座楼远看是二层楼,实际是叠筑的窑洞。在台阶之上是三孔依山体并列开挖内部相通的窑洞。“这两层叠加的窑洞,看起来是二层楼,实际总高度有四层楼那么高。”牛昌云说。从左侧外楼梯向上爬行,可到达二层平台,站在平台向下望,可一览整个上安的景象。

从平台下来,房主拿出三个翁盖,这三个翁盖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大家上前细细观看,却惊讶地发现这翁盖上竟然还有“御前侍卫”“征西领队”的字样,原来这三个翁盖是用牛天畀执事仪仗木牌所改制而成的。“好好的东西被做成翁盖是可惜了,不过要不是被做成了翁盖估计也保留不下来。”同行之人不无感慨的说道。

如今的总兵院早已不复昔日的气派,落日的映衬下,反而透着些许荒凉,让人不禁回想,百年前的牛天畀是否也在这样的落日余晖中,坐在院中的老树下,品一壶好茶,遥望远处的太阳渐渐落下。

太谷县是晋商的发源地,然而,上安村的发迹却不是经商。上安村的祖先十分重视教育,家家有“学校”,人人都读书,他们靠着勤奋读书,在历朝历代的科考中屡屡中榜。晋商大院都是主人发迹时建起来的巨宅,往往就那么一个院落,而上安,全村都是豪宅,户户都是院落。

厚重文化

历经文化的浩劫和战争的洗礼,外加缺乏应有保护的上安村,许多建筑已不复昔日的气派,我们只能从一些残垣断壁和村里老人的讲述中,拼凑出它原有的风采。“我们一直想把上安村好好保护、修缮,可是我们的力量太小了,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到许多古村落被人重视,开始受到保护的时候,我就想,我们上安也是一个历史文化民村,也出了很多名人,并不比其他古村差,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古村一样得到重视被保护修缮呢?”牛昌云想不明白。

在上安村的一片空地上散落着许多开裂的石碑,但石碑上的字迹却仍然清晰可见,只见一块残缺不全的石碑上刻着“例赠振威大夫一品夫人”的字样,据牛昌云介绍,这些石碑都是古时留存下来的,在文革时被扔进了河中,而我们现在所见到的这些石碑都是近些年村里人自行打捞上来的,然而由于埋藏时间已久,河流的冲刷、再加上技术有限,许多石碑一经打捞上来就碎裂了,后来村里开了会讨论,为了更好地保护这些珍贵的文物,决定暂且不继续打捞,等到技术条件成熟时再一并打捞。

“我们想等所有的石碑都打捞上来的时候在这片空地上建一个碑林,供人参观。”牛昌云指着一片空地说道,然而由于技术问题和资金不足,这一切都成了空想。

在上安见到的年轻人和孩子屈指可数,大多是坐在门口聊天的老人。“现在上安已经没有学校了,很多父母为了孩子上学搬到了县城住,年轻人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一位村民说。

我们一行离开上安时,热心的村民开车将我们送至村口,谈起希望未来的上安是什么模样,这位村民说:“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上安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被重视起来,好好的保护。”

赵晨

太谷上安历史文化名楼——闷楼

进入伏天,炎热难耐,人被热浪追逐得无处躲藏。星期天,我“逃”回了上安。

黄昏时分,天有了些凉意。走出院门,我想到村里转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地势最高的提督府东二院的窑顶。站在这里,可俯瞰全村;坐在这里,让人浮想联翩。

向村内看去,一片绿海。曾经都是楼院的村子,如今全然没有了昔日楼房鳞次栉比的雄宏,低矮的房舍隐匿在了绿树中。

目光移向了那座曾是地标性建筑的闷楼。这闷楼原为五层,1937年日本鬼子炮轰上安,闷楼被击中引发大火而倒塌。如今虽然仅剩一层了,但仍比现在的三层楼还要高。78年过去了,饱经风霜的闷楼,仍像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桀骜地昂着头,坚挺在绿树丛中。

这闷楼已有500年的历史了,它的主人是牛氏五股一支。五股一支是上安牛氏的望族,仅明、清两代,就出过品级官员31人,贡生、监生、太学生38人,庠生13人,武举人4人,武秀才7人,乡饮宾10人……闷楼,是上安村的名楼。

其实,我并未见过闷楼的全貌,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听老人们形容它的壮观,讲述它的故事。

“炮轰上安,惨无人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日本鬼子的罪恶行径。1937年11月7日太谷县城失陷,当月27日,鬼子兵首次进攻范村,遭到我129师的伏击。气急败坏的日军,冲上陈家岭,炮击上安村。当时我13岁,跟着毫无战争常识的村民,冒着密集的炮火,跑到山沟里躲藏起来,直到日军停止炮击后,父亲才于天黑后寻见我。当我和父亲回家时,一路上看到的是墙倒屋塌的惨状,一幢正在燃烧的闷楼,火光照亮了全村,我家街门附近,是被炮弹炸死的两个邻居。”这是牛振安老书记在《青春参加革命》一文中对闷楼被炸的文字表述。而口头版本则很多,一说鬼子从望远镜中看到闷楼顶上架着大炮,疑是我八路军要攻打鬼子在范村的据点,于是先行开炮轰炸。

提到上安的“大炮”,我还真见过。上世纪60年代末,上安搞农田基本建设,就在茭子沟(地名)里挖出了一门炮,但那是古炮,是林则徐虎门炮台架的那种。我觉得那是清代上安先祖们为保卫村庄与家眷们而置备的。

这座闷楼的结构很独特,一层为砖碹结构,二层以上是梁檩结构。鬼子的炮弹是穿透了二层厚厚的西墙在楼中爆炸而着火的,于是,二层、三层、四层、五层在燃烧了数月后变成了灰烬。而那砖碹的一层,经过烈火的焚烧,似乎更坚固了,今天看去,依旧坚挺雄壮,巍然屹立。而那个炮弹穿入的孔洞,仍清晰可见,似在日日控诉着鬼子当年的罪行。

鬼子在范村驻扎期间,给上安人民带来了无尽的灾难。要粮必须给粮,要人必须派去。一些汉奸走狗,依仗鬼子的势力,更是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奸淫妇女,勒索民财,无恶不作。

我的爷爷牛亭山一生有早起的习惯。一日,时值隆冬,天刚蒙蒙亮他就起床了。一推开街门,便看到了满街的鬼子。鬼子兵也看到了他,一步上前揪住他,抬手就是几个耳光,嘴里还叽哩哇啦地吼叫着。爷爷并不知晓鬼子要干什么,鬼子见他没反应,就继续打、继续吼。后来,爷爷终于从鬼子的动作中明白了,鬼子要烤火,这才转身把自家准备过冬的柴火全部抱来点着,让鬼子取暖。虽然一冬的柴火没了,但爷爷总算保住了性命。

爷爷多次给我讲道,那年月,鬼子兵、警备队隔三差五就进村抢掠,许多人吓得不敢在村里睡觉。一日,牛××(名字记不清)就躲到了村外的土窑洞里去过夜,不料,鬼子兵出发恰巧路过这里。当鬼子发现窑洞里有人时,一边吼叫着“八路八路的!”一边乱刺,瞬间,他就惨死在了鬼子的刺刀下。我的老三爷爷牛尚贤(小名狗娃子)进城,也被鬼子当成八路军打死,后扔在了城壕里,亲人连尸体都不敢往回收。

有一次,村长牛辛酉赶往东山去参加八路军的会议,途中遇上了鬼子。牛辛酉是北梁八村(上安、西仉、枣涧、下东仉、下安、坪上、温庄、下寨)的村长,上安是维持村,他公开的身份是为鬼子服务,暗里却是为我八路军做事。为了掩护村长,通信员单二蛮撒腿就往沟里跑。这时,鬼子开枪了,他倒在了血泊中。之后,村长被捉回了范村的炮楼。按照鬼子的规定,每天一早,各村的信息员都要到范村的炮楼报告“平安无事”。事发后的第二天一早,上安的信息员牛新娃刚到炮楼,一熟人便悄悄告诉他:上安的村长昨晚被捉来了。机警的信息员立即掉头就往村里跑,向其他村干部报告了村长被捉的消息,然后统一了口径,才返回炮楼向鬼子报告:“村长昨天走亲戚去了。”这一机警的处置,既救回了村长,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两人走出炮楼时,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上安村民饱尝了日本鬼子的蹂躏和奴役,村民恨透了没有一点人性的鬼子,都千方百计帮助八路军打击鬼子。以牛振安、牛九怡(小名昌锁)、牛二货、牛来喜、牛毛榆等为代表的热血青年们就高唱着“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拿起我们的武器刀枪。不怕牺牲,英勇善战奔向前方,走上了抗日救国的战场”的“红歌”,纷纷参军参战,参军的在战场上英勇杀敌,抗日支前的冒着枪林弹雨抬担架、保秋收、送公粮。政府号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1940年,震惊中外的百团大战打响了,牛振安等10人积极报名到和顺的仪城、石拐支前。一天,他们赶着牲口转运公粮,因是夜间,又是山路,在经过鬼子炮楼时,牛振安赶着的牲口不幸跌伤了,他不顾个人安危,及时把公粮转移到附近的山洞里,之后又设法完成了转运公粮的任务。牛毛榆参加八路军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是在那次战斗中牺牲的,由于没有文字记载,他成了无人知晓的无名烈士。牛九怡从抗日参军打仗一直打到解放战争,直到受伤才转到地方工作。上安人民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牺牲,做出了贡献。

1946年6月,内战爆发,上安人民又前赴后继,参军参战,以不同的方式参加了解放全中国的伟大斗争,直至新中国成立。经过十多年革命战争的洗礼,牛振安、牛九怡成长为党的优秀干部。牛振安曾任中共太谷县委书记,牛九怡是南下干部,曾任海南地委第一书记。牛二货、牛来喜则分别在1948年的车辋、大白战斗中牺牲,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而牛来喜烈士正是这闷楼院的主人———五股一支的20世孙。

啊,闷楼,你养育了满门才俊,你成就了上安人的书香之气!

啊,闷楼,你培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血性男儿,你为牛天畀提督56岁时的马革裹尸还而骄傲,你为牛二货、牛来喜、牛毛榆三位烈士血染战场而自豪!

啊,闷楼,你是日寇侵华烧杀抢掠的铁证,你警示着今天的人们绝不能忘记那段屈辱的历史!

闷楼,你500年不倒,你78年不塌,你是书香之楼,血性之楼,历史之楼,英雄之楼!

你是一本书,你是一部史,更是一座丰碑!

上安村之痛

史宗义

太谷县范村镇上安村是我的同事牛昌云先生的老家,我曾经两次到那里采风,领略千年古村的遗迹,倾听那些尘封在历史中的往事。望着村中一座座幸存下来的青砖楼院,早已不复存在的上安村的繁华景象仿佛一下子在我的眼前复原了,除了惊叹之外,我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形容我的心情。但是,这种激动的心情在持续了数秒钟之后,很快就被眼前的残垣断壁击碎了,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从村外到村内,我们一路听牛昌云先生侃侃而谈上安村的历史,一路上产生出许多的疑问。上安村,这个镶嵌在黄土丘陵上的小山村,为什么当年家家户户住的都是楼房大院?一个弹丸之地的小山村,人丁兴旺时期,为什么竟多达5000余人?要知道,即使是今天,太谷县人口最多的村庄,也就是5000多人。但对于上安村这个群山环抱的小山村来说,能容纳5000余人,简直令人不可思议。还有,上安村内为什么建有一座“满洲城”?村中建城已经罕见,而“满洲城”这个名称则更令人深思,难道它与清朝皇室有某种瓜葛吗?村西北角还建有一座“行宫”,小小的上安村为什么会有“行宫”?难道它与清朝的某位皇帝有关吗?上安村有“自古五台出上安”之说,这种说法的含义是什么呢?佛教圣地五台山与上安村难道有某种渊源关系吗?

…………

类似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多了,由于史料的匮乏,这些疑问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答案,有的甚至会成为千古之谜。但是,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当年的上安村的确是个奇迹,当年的上安村是何等的辉煌,当年的上安村是共同富裕的典型代表,当年的上安村肯定是一个双文明建设先进村。

如果上安村仅有那些气势宏伟的建筑群,还不足以让人钦佩。更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上安村祖祖辈辈崇文尚学,人才辈出。据粗略统计,在现有家谱所记载的不足家族五分之一的人口中,品级以上的官员就达64人,贡生8人,太学生73人,庠生47人,廪生5人,武举人5人,增广生4人,科副榜1人,乡饮宾14人;有石碑记载的七品县官就有七百多个。另有石碑记载,上安村在明朝时出过几位阁老,清朝时出过几位一品大官和一品诰命夫人,乾隆皇帝的老师牛先年就是上安人。

潮起潮落,花开花谢,这是自然界的一种现象,也是一种规律。王朝更迭,沧海桑田,更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如果我们苛刻地要求一个村庄永远保持长盛不衰,那是不科学的,也是不可能的。上安村在经历了数百年的辉煌之后,最终还是衰落了。它的衰落并不足为怪,因为它仅仅是社会变迁的一个缩影。但是,令我们作痛的是,后来的上安人把老祖宗留下来的诸多遗产破坏殆尽了,把昔日完整气派的古村落拆毁得面目全非了,很多有价值的建筑到现在仅仅剩下一些残砖碎瓦了,要想目睹当年的风采,只能靠想象了。而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套用一句话,那就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上安村若干建筑物的破坏,有一部分是解放后群众因生活所迫拆除的,而大部分则是在“破四旧”和“文革”时期捣毁的,这难道不是“人祸”所致吗?

解放以前或者更早些时候,上安人把自己的村庄称之为“小太谷”,这个称呼并不夸张。老祖宗留下来的楼房大院一座挨着一座,而每一座楼房的建筑风格都不尽相同,可以说是各具特色,毫不雷同,形成了一种“百花齐放”的建筑格局,而且一座比一座气派,一座比一座独特。这种密集的楼房建筑群,不仅在农村罕见,就是在一般县城也很难见到。可以想象,当年的上安人是何等的富有!遗憾的是,到今天为止,上安村的楼房建筑群十之八九已不复存在,幸存下来的几座楼房大院也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风采。此情此景,怎不让人心中作痛?

在雄伟高大的楼房建筑群中,上安村还建有十五座各种各样的庙宇,有永宁寺、佛爷庙、老爷庙、文昌庙、娘娘庙、关帝庙、观音庙等等。这些反映中国传统文化的庙宇,解放后都被当作“四旧”而扫除了。现在,村中还留有一座破旧不堪的关帝庙,庙前的照壁虽依然挺立,但庙内房屋已倒塌大半。那庙中的杂草,还有七零八落的残砖破瓦,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事情。哦,那特殊的年代,荒唐的做法,真是令人心痛啊!

上安村还有许多神奇的建筑,比如村北的瞭兵台,比如村东、南、北的六道村门,还有村门里边的瓮城。一个小小的山村,竟然建有保家护村的瞭兵台;一个小小的山村,竟然设有六道村门。而村北第二道村门内,竟然建有瓮城;村北的第一道村门外,竟然建有吊桥……这样严密的安全设施,恐怕连鸟儿也不能随便进出,更不用说那些盗匪恶人了。

可惜的是,我们现在已经看不到瞭兵台的原样了,已经找不到吊桥的一点痕迹了,村东、村南的村门也早已不见踪影了。瞭兵台只剩下一座光秃秃的土疙瘩,那座瓮城已成了一个深深的土坑,村北的三道村门虽然存在,但早已面目全非了。当我们站在高高的瞭兵台遗址上的时候,鸟瞰上安村全景,我们没有一丝心旷神怡的感觉,心中反而又隐隐作痛了。

面对无情的历史,我们的心在流血,但又感到几多的无奈。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了,我们不能再怨天尤人,不能永远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我们现在唯一能办到的,就是唤起全社会的觉醒,保护并抢救那些散落在民间的文化遗产,让历史的悲剧不再重演。

上安村是一座不可复制的历史文化古村落,牛昌云先生曾经无数次地大声疾呼要修复上安,但仅仅依靠村里的力量,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村里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勉强修复了几个建筑,离修复整个村落相差甚远。

默默的上安村,不知何时才能重现昔日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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