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导演将演员当“玩偶”

比如小津安二郎

演员的举手投足都要跟着构图场景走

还有些演员

表演盖过了导演的风头

电影成为他个人的表演秀

就像,周星驰

相比而言,王家卫属于异类。他那些野路子可是让明星们吃了不少苦头,永远没有人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此前,坊间有传言[一代宗师]的拍摄周期不是八年,而是三年。在杀青的那一天,大家举杯欢庆,梁朝伟、张震、章子怡各自心下舒出一口气。此时,只听王家卫幽幽地说了一句:“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这些变态手法却打造出一种神奇的明星效应,王家卫是一个喜欢寻找差异化的导演,在他的电影中,明星不仅要有漂亮的脸蛋,还要有独特的个性。演员就像一张白纸,不需要套路,一旦有瑕疵就会被NG,王家卫在拍摄中反复追求这种极致的纯粹性(小编认为王家卫的上升星座绝对是处女座)。

想当年的刘德华被人视为花瓶,王家卫执意让他出演[旺角卡门],硬是让他演了一次普通人,发掘出偶像的另一张脸。从此以后,被王家卫整蛊的大牌明星不胜枚举。

木村拓哉:在王家卫的最初构想中,[2046]中Tak这个角色的设置是恰好与周慕云相对的,一个性格外向一个性格内向,爱情失意的周慕云需要另一个角色作为感情发泄口,那这个人便是Tak。

而对于为何选择木村拓哉,还是源于在2004年前后,《空中情缘》《冰上恋人》等日剧的热播,让观众记住了木村的名字。王家卫回忆到:“那时候日剧大火,公司很多助理每天都在看木村拓哉,后来我看了他的写真集,有一张是他反串清朝珍妃的造型,让我眼前一亮,感觉是个多变的演员,所以就请他来试了一下。注意这个多变性,吸引王家卫的不是木村的帅气,竟是他反串的人物。

木村拓哉反串

但王家卫惯有的调教演员“手法”,一开始就让木村拓哉吃了闭门羹。木村还曾在访谈中还原过拍戏的场景......

王家卫:“你在等一个人,准备好了吗。好,停。”

木村:“不好意思,我在等谁?”

王家卫:“某个人”

木村:“我不明白啊?!”

张曼玉:在[花样年华]开拍的第一天就是两人偷情的戏份,而在最后一天王家卫却忍痛剪掉了这些戏。全片最有噱头的戏被剪掉,王家卫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因为他不想仅表达婚外恋,他更感兴趣的是那个时代的含蓄与私密,激情戏可以迅速拉近演员之间的距离,但当这种新鲜感保留到电影拍摄完成时,它就要完全服务于主题。在这里,不得不佩服王家卫清醒的意识。

过来床这边试试戏

被删减的**戏

戏里的张曼玉在道德边缘徘徊,演绎身陷婚外恋的闺中怨妇;戏外的她却刚与法国导演阿萨亚斯喜结连理,结婚不到一个月就飞赴中国拍摄[花样年华]。但三年后这段婚姻就以失败告终,在结婚的四年中,她与丈夫相聚的时光只有八个月。

可以想象,[花样年华]的出现对于张曼玉的婚姻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新婚不久就要演绎婚外出轨的少妇;这就像汤姆·克鲁斯与妮可·基德曼在婚前最后一部作品[大开眼戒]中难以逃脱的厄运一样,电影与现实之间总存在某种不可言说的暧昧性。

张曼玉与阿萨亚斯

章子怡:在很多电影中,章子怡都是倔强的性感符号,这种性感是发迹于传统东方女性的魅力,尤其是那柳叶眉、纤细的身材、窄窄的面庞,算不上出众,但总有一种独特的风采、优雅的气质。

王家卫与章子怡之间可以算得上是互相肯定了,即便如此,在[2046]中首次与王家卫合作的章子怡依旧非常紧张,在一个讲粤语的片场,她的陌生与恐慌感非常明显。而且,王家卫对于章子怡的舞蹈戏并不满意,虽然她为此苦练半年最后依旧难逃被全部剪掉的厄运。

此前在《Vogue》的两篇采访中,王家卫透露在每场拍摄章子怡的戏份中,她都被逼的非常紧,但他依然欣赏她,原因恰恰就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遇强越强的狠劲。

相对应的,章子怡在王家卫的“变态”调教中也学会了成长,尤其是[一代宗师]中,宫二之于章子怡,是演艺事业上的高峰。在[一代宗师]的火车大战中,章子怡又被王家卫逼的哭到抽搐,可她的表演方式变得不同。

她在采访中说:“在和王家卫拍了两部电影[2046]、[一代宗师]后,我学会了拥抱“惊喜”,因为王家卫拍戏没有剧本,我每天早上只能收到一张纸或两张纸的剧本,但只是个概述,他不会告诉你演员应该怎么做,因此我完全处于未知的状态。”这种未知增强了演员的表演空间,他们丢掉了以往的套路,每次演绎都有不同的惊喜。

张震:四年前,张震大婚时,王家卫送上了一个特殊礼物,一个信封里藏着一句话:“以后我会少剪你的戏”当然,这个段子我们都懂,毕竟张震在[一代宗师]中的戏份被剪得面目全非。

为你戏,我练八极拳

而这种不靠谱,在他与王家卫首次见面时就初见端倪。

王家卫初到台湾地区见到张震

一天,王家卫忽然造访张震请他演[春光乍泄],一进来就放了一首华丽丽的音乐,然后丢给他一句话:“我要你演出这首歌的感觉”,张震一脸懵逼,内心是WTF???但最后还是无条件服从。

王家卫第一次看到张震时,觉得他还是太柔了,讲话、走路都很慢,他有点不太满意。之前张震与杨德昌合作时,那是一种特有的合作方式,熟识后的二人将信任感寄托在电影中,才有了[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中的张震。但与王家卫合作尚属首次,在[花样年华]中张曼玉和梁朝伟是通过一场激情戏拉近距离,到了张震这,王家卫直接把他送到南美洲的一个拳王那里练拳,一天练七个钟头,回来人都打昏了。经过这两个星期的训练,张震的整个气场都和王家卫想象中的越来越吻合。

王家卫与张震

刘嘉玲:在拍[阿飞正传]时,那时候的刘嘉玲见到王家卫都紧张的发抖,因为王家卫永远都是一副冷漠脸,在王家卫眼中刘嘉玲属于那种适合逆境的演员,所以总喜欢“折磨”她,总之不能给她好脸色看,否则刘嘉玲肯定翘辫子,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出她的潜能。

王家卫为了要刘嘉玲表现出“湿湿的感觉”,就让她一直擦地,直到刘嘉玲满头大汗,身上散发着热气。

后来两人合作[东邪西毒]时,王家卫把所有演员带到大漠拍片,拍了很久很久,刘嘉玲找王家卫说:导演,我三周没洗头了,想出去洗个头。王家卫说:那个时代的人都在流浪,没空洗头...(what?)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刘嘉玲在里面演的桃花在最后成片里面,没有台词,然后也只有仅仅很少的镜头。并且连梁朝伟都不知道她演了这部电影...

梁朝伟:梁朝伟凭借在[阿飞正传]中几分钟的神演出,令人刮目相看。[阿飞正传]以他几分钟的个人秀收尾,他一丝不苟的在镜头前修剪指甲,整理衣领、细致的梳理头发,没有一句台词,这是多么自信的演员才敢撑起这样一场戏,刘嘉玲更称这次表演让她看到了一个伟大的演员。

但实际上拍摄现场并未只拍了这一场戏,而是拍了很多场,可是日日NG,次次NG的都是梁朝伟,问导演哪里出了问题,王家卫永远都是无理由,伟仔因此情绪非常低落。在王家卫面前,梁朝伟倍感焦虑与自卑。

回到家中,他一边拖地一边哭,刘嘉玲质问是不是王家卫欺负你?伟仔只能委屈的说到王家卫好像不大喜欢我...然后继续拖地。

这样的“逼迫”对于演员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如果没有长时间的镜头逼视,梁朝伟也不会调动他所有的身体去表演,要做到无视摄像机又要凌驾于摄像机之上,这也不免想象日后在[花样年华]中,梁朝伟为何能通过眼睛去演戏。

阿飞正传近似猫王梳头的照片

“爱情这东西,时间很关键,认识得太早或太晚,都不行。”做人原是很难,更何况是做戏?

同理,表演也是这般,明星在与王家卫的互撕中达到“高潮”,在白驹过隙中捕捉到凡人不曾感受到的气息,演绎出万种风情,包括眉眼的转瞬,旗袍开领初蠢蠢欲动的情欲、手中烟蒂残存着雨水的味道,闷热又潮湿。

最后,祝墨镜生日快乐。[繁花]什么的,我们真的不着急......

PS:部分内容参考《VOGUE》、《王家卫的映画世界》201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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