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agershare:巴黎暴恐实际上是企图有组织的播种恐慌。

与千百万人一样,我一直痴迷地跟踪着来自巴黎的消息,放下手头其它事情专注于恐怖事件。这是人类自然的反应。但是,应该清楚地认识到,这也是恐怖分子想要的反应。这种事情并非所有人都懂得。

例如,杰布·布什就宣称:“这是有组织的企图消灭西方文明。”不,并非如此。这是有组织的企图播种恐慌,和与布什说的毕竟不是同一回事情。布什的说法混淆了其中的区别,让恐怖主义看起来更为强大,只会有助于圣战者的事业。

我们先想想法国是什么,法国代表着什么。法国存在自己的问题——哪个国家没有?——但法国是个具有活力的民主国家,拥有深厚的民众支持合法性。与我们相比,法国的国防预算较小,但法国仍然拥有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如果愿意,法国具有使其军事力量更为强大的资源。(法国的经济规模是叙利亚的大约20倍。)法国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被伊斯兰国征服。消灭西方文明?根本不可能。

那么,周五的恐怖袭击到底为了什么?在餐馆和演唱会上滥杀无辜,这种战略反应出犯罪者根本上是虚弱的。他们不会在巴黎建立哈里发国。然而,恐怖事件却能在人们当中引发恐惧——这就是我们把它称为恐怖主义,而不应提升为战争的原因。

这种观点并不是要最小化恐怖行为。这种观点强调恐怖主义对我们这个社会构成的最大危险并不是直接造成的伤害,而是恐怖行为可能引起的错误反应。关键是必须认识到,有许多途径都会让我们做出错误的反应。

如果法国或其它民主国家采用绥靖政策应对恐怖主义,肯定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例如,徒劳地希望圣战分子放过法国而撤出打击ISIS的国际努力。我并不是说不存在可能的绥靖主义者,确实有一些人坚定地认为西方帝国主义是万恶之源,停止干涉,一切麻烦就都没有了。

但是,在主流政治家(更不用说政府)组成的现实世界上,屈服于恐怖主义要求的事情几乎是不存在的。在美国,对绥靖政策的绝大多数指责似乎将矛头对准自由派,因为他们没有使用保守派认为足够强硬的语言。

实际上,更大的风险在于,反恐目标成了企图消灭所有想象的威胁,实现绝对的安全。这种反应必然进一步恶化局势,因为这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世界,即便是超级大国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911事件中,唐纳德·拉姆菲尔德(以强硬立场称著的美国前国防部长)告诉助手:“有没有关系,先彻底铲除”,立刻建议以恐怖袭击为借口入侵伊拉克。结果就是一场灾难性战争,实际上加强了恐怖分子,为ISIS兴起创造了前提。

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这并不是判断错误问题。没错,弗吉尼亚,人们可以利用恐怖主义取得政治得分,也的确这么做了,包括用恐怖主义证明他们所想象的一场辉煌的小型战争是正义的。这种战争在政治上是有益的。

无论泰德·科鲁兹这样的人士会怎么想象,情愿残杀无辜平民的立场并不会排除对美国权力的限制。然而,这样做法却会为恐怖主义招募带来奇迹。

最后,恐怖主义只是我们这个世界上面临的许多危险之一,不应该让它转移我们对其他问题的关注。对不起,保守派:当奥巴马总统把气候变化描述为我们所面临的最大威胁时,他说得完全正确。恐怖主义没有能力也不会消灭我们的文明,但全球气候变暖却可能做到。

那么,对如何应对恐怖主义,我们能说点什么?在巴黎发生恐怖暴行之前,西方的总体反应包括动用警力、谨慎从事以及军事行动相结合的措施。所有措施都涉及艰难的权衡:监视与隐私,保护与行动自由,不给恐怖分子提供安全避难所与海外发动战争的危险。显然,总有漏掉恐怖袭击的时候。

巴黎袭击可能对这些综合措施做出某些改变,尤其是涉及到欧洲的难民处置,这是一个令人痛苦的问题,现在变得越来越棘手。还有,为什么这样一种精心策划的阴谋没有被发现。还记得那些声称911事件将改变一切的言论吗?其实,恐怖事件没有改变任何东西,这次恐怖暴行也一样不会改变。

需要再次强调的是,恐怖分子的目标就是制造恐怖,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针对恐怖行动,我们的社会能做的最重要事情就是拒绝向恐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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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aul Krugman 译者 ringohan
来源:译言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