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10年的冬天，我在北方度过。零下好多度的冰寒并无碍我们高涨的热情。那个“中国MBA联盟”让我见识到了中国各路学校的MBA，像是武林中人的江湖聚会。他们好些人或许也跟本没听说过中欧。

有一天，我们参加完一个论坛，组办方安排所有人到附近的“干锅居”吃饭，整个场子大概30来桌，全被我们这群号称MBA的家伙包下来了。

我见识到了北方人喝酒划拳的习气，每个人都豪气冲天，不时地有人走过来要跟我们“拼酒”，涨红了脸扯着大嗓门还互相推攘。在这种场合，我是相当谨慎的，任何人要跟我“干了”，我都“随意”。

哈工哥过来跟我们打招呼了，他是这次中欧北京行的发起者，因为要招呼各方人士，没法与我们成天呆一块。不过这家伙倒是在这种场合中如鱼得水——废话，否则也当不了中欧“华商俱乐部”主席。

“这才是中国现今商界、官场里最真实的一面啊！”他感慨道，“像学校那种格调，大概也只适合在上海那些500强外企里呆着了。你将来出去混，哪有那么多西装礼服红酒啊？五粮液茅台才是真家伙！要不懂生意场上的规矩，英文再好也是狗屁！”
 
在京的日子里，我们住在五道口。哈工哥神通广大，每天都可以招呼来一帮各个道上的朋友。号称银监会的、发改委的、还有《经济日报》的记者……这些人走马灯似的出现在每天不同的饭局上，满口京腔地胡吹神侃。讲的都是些我平时不太听到的内容，上海人一般统称为“国家大事”。

我们还拜访了一家非常有意思的本土咨询公司。之前我对咨询公司的印象，无非就是麦肯锡、罗兰贝格那些。但他家的风格截然不同。一走进门，是一个莲花池，里头沉淀有不少鹅卵石。接待我们的是这家公司大老板的高级助理，又是一能吹会侃的北京爷们。他捡了块石头给我们看，告诉我们每次他们公司去到某个地方做项目，就一定要拾一块当地的石头带回来，说是能集天地万物之灵气。莲花池的意思是“人生如莲”，后面又是一堆“之乎者也”。 那公司自己还搞了个商学院，相当于培训部门吧，据说每年都招不少五道口名校的学生呢！他们管“培训”叫“修炼”。

我好奇地问他们的一个合伙人“你们是怎么做咨询的?”他就很耐心地给我介绍他们做过的两个经典案例，都是市场营销方面的，听起来跟一般咨询公司的做法也差不多。我有些失望，就很直白地说道：“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哦？你原先认为我们是怎样做的呢？”那个合伙人真的很和善，好奇地等我的答案。

“我以为你们专帮人家看风水来提供解决方案。”我说这话的时候心想他应该很无语，但有把握他不会太生气。

“哈哈哈哈……”他突然像慈父一样爽朗地笑起来了，开始很有耐心地给我介绍他们公司是如何把中国传统的企业文化跟西方管理咨询的方法论结合起来的。

这么一说我终于消除了对这家公司先前的所有疑虑，再好好打量了一番：真很有中国传统文化底蕴呢！他们的会议室都设计成古色古香的书房，太师椅、茶几桌、古董，墙上还挂了一些字画。在这样的地方打开PPT用英文 报告 XX品牌的大中华区战略，真别有一番风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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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彼岸》以中欧和美国北卡罗来纳商学院为背景，真实展现了原汁原味的MBA学习生活，共15万字，希望给到想了解MBA的人士最“一手”的经验分享。小说目前连载于微信公众平台：ceibsnovel，独家授权与经理人分享网及MBA宝连载，未经允许不得转载，如需转载，请联系作者或经理人分享网予与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