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全世界有73亿人口。到2020年,预计大约60亿人将成为智能手机用户,但是许多人并没有在用这些革命性设备上网。Jana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CEO)内森·伊格尔(Nathan Eagle)说:“他们在把智能手机当作非智能手机使用。”

享受移动互联网大餐的“饭票”

你很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Jana,但对于发展中国家的无数用户而言,它是享受移动互联网大餐的“饭票”。该公司的mCent应用程序的印度用户可以通过下载并试用聊天应用程序LINE而获得价值13卢比的移动数据流量作为奖励,或者通过使用音乐服务Saavn而获得价值28卢比的移动数据流量。他们可以把这些免费数据流量用于浏览网站或者找工作。

LINE和Saavn支付这些免费数据流量的费用,而Jana从中获得分成。该公司的目标并非停留在多挣钱的层次,而是向数十亿人提供免费互联网。尽管这听起来像是异想天开,但凭借与遍及93个国家的311家移动运营商建立长期合作关系,mCent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积累了3,000万用户。

赚的是腾讯、亚马逊和Twitter等巨头的钱

长着一头金发的伊格尔现年38岁,作风务实的他以前是大学教授,六年前创建了Jana。他说:“据我所知,其他类似公司的规模连我们的十分之一都到不了。”唯一的例外或许是Facebook声势浩大且有争议的项目Internet.org,其目标是要让全球上网人数再增加10亿,但目前用户人数也只是Jana的三分之一。

Jana花费了数年的时间来扩建自己的数据流量贷记基础设施,通过与诸如联合利华(Unilever)等品牌签署数据流量资助协议赚钱。印度消费者购买洗发水后,就可以用包装里印有的代码兑换免费上网流量。

然后,在2014年初,Jana凭借mCent实现完全数字化,用户只需试用诸如亚马逊(Amazon)或亚马逊的印度竞争对手Flipkart等应用程序,就可以获得免费上网流量的奖励,该公司也随之实现爆炸式的增长。

在一年之内,该公司的年化营收就已经从几十万美元激增至5,000万美元,而mCent成为印度第五大热门应用程序。Jana在2015年初实现盈利。

其营收的一半左右来自腾讯、亚马逊和Twitter等几家大牌互联网公司,其余营收(1,500款应用程序,而且其数量还在持续增加)来自于一长串大家并不熟悉的商家。

解决了摩尔定律的“失灵”

Jana之所以取得成功,这是因为它解决了新兴市场移动行业面临的残酷经济问题:手机价格已经大幅下跌,而数据流量费用还没有大幅下降——似乎无视摩尔定律。

印度人最低只需花费40美元就可以购买一部智能手机,但他们的平均手机月费为7美元——相对而言较为昂贵,其中一半用于上网。按照西方标准来衡量,印度的数据流量定价可能极其便宜,1GB的3G数据流量的费用大约为4美元(相比之下,在美国威瑞森预付移动热点服务每GB数据流量的费用为20美元),但这对于许多只能赚到最低工资(每小时20美分)的印度人来说仍然很昂贵。

伊格尔说,据国际电信联盟(ITU)报告,移动数据流量费用占到巴西人均工资的一成左右,在非洲的这个比例超过三分之一,而在美国则大约只有1%至2%。

其结果:印度智能手机用户中只有57%愿意开启数据功能,而那些开启数据功能的人平均而言每月仅使用80 MB的数据流量,只有美国人的十分之一左右。

市场研究公司Ovum南非市场分析师Thecla Mbongue说,在约翰内斯堡,青少年周末聚集在大商场里——不是为了购物,而是为了使用那里免费的Wi-Fi服务。她说:“许多人坐在那里,下载各种东西。”

增加移动通讯基站将会有助于增加带宽,但发展中国家的移动运营商通常面临利润微薄、竞争日益加剧以及资本开支预算很有限等困难。在许多国家,随着低收入用户入网,每用户平均收入正在持续下滑。

“如果那些低收入者全部上网,那么手机上网服务的质量将变得很可怕,”Ovum驻班加罗尔的移动行业高级分析师内哈·德哈里亚(Neha Dharia)说,“我们之所以可以上网,是因为只有我们少数人在上网。”

规避违背网络中立性的问题

对于Facebook、Twitter和谷歌等需要弄清楚如何向急缺数据流量的民众投放服务(广告)的大型互联网公司而言,这就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谷歌的Project Loon项目以及Facebook的Internet.org项目都包括从高空气球或无人机向发展中国家发送免费Wi-Fi无线联网信号的计划,但这些项目都是最近才开始上马,而且很可能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真正产生影响。

一个快速但粗糙的解决办法是与运营商合作,建立免流量费系统,由互联网公司为他们各自网站的访问流量买单。

根据今年早些时候发布的各种相关报道显示,Facebook、谷歌和WhatsApp率先采用这种模式已有多年,比如Facebook Zero(没有照片的纯文本版Facebook)等简化服务,而谷歌正在筹备一个数据流量资助计划,以便让安卓应用程序更具吸引力。

这种流量赞助模式原则上是有争议的,其结果是让有能力为用户数据流量买单的应用程序相对那些承受不起这种做法的小型应用程序开发商拥有不公平的优势。

这样做还会扭曲终端用户对互联网的看法。据2015年初由Quartz网站委托的一项调查显示,在表示自己使用Facebook Zero印尼用户当中,大约有11%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上网。

印度的不少维权组织对Facebook 允许用户免费浏览部分精选网站的Internet.org应用程序进行了抨击,说这款应用程序在开放网络的广度问题上误导了新的智能手机用户。

Jana声称自己规避了这些违背网络中立性的问题,因为一旦mCent的用户试用了一款提供数据流量资助的应用程序之后,他们就可以访问任何网站,观看任何视频或者安装他们喜欢的任何应用程序。伊格尔说:“我们给予他们的数据流量比免费下载相关应用程序所消耗的数据流量至少多一倍。”

撇开争议不谈,Jana的快速增长应该会促使谷歌、Facebook和运营商对他们的免流量费系统有信心。

市场研究公司Strategy Analytics的分析师菲尔·肯德尔(Phil Kendall)说:“资助数据流量模式绝对是新兴市场的运营商提高数据消费所需要的工具之一。”

从献血到数据共享系统

伊格尔在2009年创建Jana,此前曾在内罗毕大学(University of Nairobi)担任富尔布赖特(Fulbright)荣誉教授,同时还是麻省理工学院(MIT)媒体实验室的教员。伊格尔过去在自己的研究工作中,曾经接触到东非运营商的后端计费系统,到过卢旺达首都基加利等城市考察当地地下数据中心的线路。

有一次道肯尼亚农村沿海地区出差时,伊格尔正在一家医院外干活,没想到的是,一名护士走上前来,问他是否愿意献血,帮助一位需要紧急输血的病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这种事情他又遇到了好几次。

他说:“并非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当时我就琢磨,为什么总是存在缺少血液的情况。”问题在于延迟。配送人员仅每隔一周才给医院送一次血,然后向血库汇报供应情况。

伊格尔编写了一个短信系统,这个系统让护士能够通过发短信把她们每天的用血数据报告给中央血库。各家医院都喜欢这个系统,但一个月后就再没有人使用这个系统,因为护士是用自己的钱发短信。

伊格尔利用自己可以进入运营商计费系统的权限,编写了一个简单的程序。护士每向血库发送一条短信,这个程序就向护士支付10肯尼亚先令,其中包括少量谢酬。护士们几乎立即又开始使用这个平台。

伊格尔自掏腰包支付这些数据流量的费用——每年不到250美元,之后另一家组织参与进来。这样就诞生了资助性数据流量。

伊格尔募集了100万美元种子投资,用于建立最初的数据共享系统,然后在接下来的五年里招聘电信工程师,飞往非洲和亚洲的偏远地区去与当地运营商会面。他曾经带着一行李袋的美元飞到尼日利亚拉各斯,去与当地的一家运营商的中层经理会面,为定期连接其计费系统提供资金。

割肉转换盈利模式

到2011年,Jana已经从星火资本(Spark Capital)那里募集到850万美元,并且开始与诸如雀巢(Nestlé)、宝洁(Procter & Gamble)和联合利华等大品牌签订数据资费赞助协议。

但伊格尔对此并不满意。Jana逐渐变成广告公司,而他将不得不把员工人数扩大两倍,才能帮助运作每个品牌的广告活动。2013年底,伊格尔做出了极度痛苦的决定——他告诉联合利华,Jana将停止其广告活动,为此会给予退款。

他说:“退款数额足以让我夜不能寐。”

相反,他让他的工程师们开发mCent——这款应用程序向消费者支付数据流量,以此让他们试用他们想要使用的任何其他应用程序。在发布后的头几个月内,mCent的用户人数就激增至数百万。他说:“我心中毫无疑问,这是正确的决定。”

Jana收集有关每个mCent会员的有价值的数据,比如应用程序使用方面的历史记录,以及哪些朋友注册成为mCent用户。例如,LINE之类的客户付钱给Jana,将他们的应用程序推送给每天在WhatsApp上花费时间超过十分钟的用户。Jana必须明确告知用户,他们获得的免费数据流量在失去隐私方面的真正代价是什么。

市场研究机构CM Research分析师塞勒斯·梅瓦瓦拉(Cyrus Mewawalla)说:“所有这些经营模式都存在的问题是,他们经常都不透明。”他补充说,不了解互联网本质的低收入消费者面临被剥削的风险。

如果用户只是为了获得免费的数据流量而下载大量自己不感兴趣的应用程序,那么MCent也会成为被剥削的牺牲品。

指数创投(Index Ventures)联合创始人尼尔·莱莫(Neil Rimer)对Jana创造的社会影响的质量持怀疑态度,他说:“我们之前已经见过很多平台提供商在游戏内夹带广告的情况,他们会向用户推荐另一款游戏。我并不相信谁能将这种夹带广告的做法彻底杜绝掉。”

伊格尔反驳说,Jana通过为相关用户特制mCent,并且跟踪用户在下载的应用程序上花费的时间,由此可以避免这个问题。

伊格尔还说,一些批评他的企业资助模式的人存在家长式作风的问题。“只让用户能够访问少部分网站并没有多大用处。我们希望人们能够访问[整个]互联网。相对于将用户暴露给全球性的大品牌,这样做的好处绝对利大于弊。”

 

译 陈玮 校 李其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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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来源:福布斯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