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2年，柏林一位腰包颇鼓的律师卡尔·伯恩斯坦和他的妻子菲利斯一同去了巴黎。在查尔斯·埃佛吕希—卡尔的侄子，同时也是欧洲第一个购买悬垂的人（他是《琥珀眼兔子》的男主角），的建议下，他们买了一些时下流行的法式画作。

回到家后，他们得意洋洋地向德国艺术家朋友们展示马内、莫奈、德加和西斯利的作品，但那些艺术家们更多的是不理解，而不是赞叹。有些人认为那些画作“太吓人了”。后来被认为是印象派先驱之一的阿道夫·门采尔问菲利斯是否真的花钱买了这些“垃圾”。他叹息道，这些画作真是粗陋鄙俗。

但是伯恩斯坦沙龙上有一位客人倒对此有着更乐观一点的看法。事实上，那些法式风格的画作给雨果·冯楚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4年后，当他成为柏林国家画廊（现在的旧国家画廊，位于柏林东区）的主管时，他去巴黎进行了一次疯狂采购。他首要买的就是马内和塞尚的作品，然后就是莫奈、德加、梵高、高更、罗丹和雷诺阿的。很快，柏林国家画廊就成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收藏法国印象派艺术品的博物馆。

1918年，楚迪的继承人尤斯蒂得到了一批数量庞大的德国表现派艺术家的作品，它们被放在画廊的一个新附属建筑里，那里曾是王子的宫殿。许多年来，印象派和表现派艺术家的作品虽未被置于同一楼层里，却是同处一片屋檐下。

这两种流派看起来很是矛盾。然而，这些作品的亲近度允许尤斯蒂开始筹谋对比观赏的概念，这一概念已在上周旧国家画廊举办的盛大展览—国际奖励旅游暨会议展中得出了符合逻辑的结论。

表现派艺术家向来被称为是抛弃了印象派的自然主义，转而投入于关注色彩和运动。但这种并置—这是印象派和表现派首次在一个大展览中被并列展出，显现出了令人惊讶的相似性和共同影响。事实上，本次展览的负责人Angelika Wesenburg认为，画作间的交流，其实也就是法国艺术与德国艺术的交流。

两派的艺术家都被19世纪末20世纪初巴黎、伦敦和柏林这些城市发展的强度所震撼。卡米耶·毕沙罗印象派艺术家两幅作于1897年的作品《夜晚的巴黎蒙马特大街》和《冬日清晨的巴黎蒙马特大街》表达了他对法国首都的喜爱。

恩斯特·路德维格·柯克纳同样也深深着迷于柏林的街景。柯克纳的表现派作品《波茨坦广场》（1914）描绘了一战前柏林可怕模糊的夜景，与此相反的是，汉斯·赫尔曼的印象派作品《1894年的波茨坦广场》描绘了同一个广场上一个明亮的夏日欢快的集市的场景。

两派的艺术家们都热衷于表现露天场景，描绘光与色彩的渐变效果。两者都找到了新的观察方法，然而印象派着重于关注观察过程本身，表现派却也会描绘自身的情感。其他两者都钟爱的包括咖啡馆、酒吧、舞者、桥、乡间小屋和内饰、休闲时光以及自然，这其中马克思·利贝曼的印象派作品《洗澡的男孩》（1902）和11年后柯克纳所作的《海滨的游泳者》是其中的典例。

展出的160余幅作品里，有大半属于画廊，其余的是从德国的其他博物馆里借来的，还有从巴黎、伦敦、马德里以及纽约借来的。通过对比这些作品，向人们展示了这两种流派的共同点，尽管风格和表现形式上会有所区别。同时也给了参观者一个机会重新审视相同的作品。你绝对不能错过。

“ImEx—印象主义和表现主义艺术的转折点”柏林旧国家画廊 展览截至2015年9月20日

译者：沉尘   原文来源：economis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