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在不动声色地暗自操作,然后下一秒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向全世界兜售自己的书作。迄今为止,这方面最好的例子就是卡尔·伊坎(Carl Icahn)和他对苹果的投资。现在他手里的苹果股票值70亿美元之多,约占该公司总市值的1%。

回想50年前,当时我还是杰克·卡普兰(Jack Kaplan)手下的市场观察员,那时候他就有1亿美元身家,这对于一位基金运营商来说已是非常大的一笔财富。杰克骨子里就是个交易员,他只吸纳价值股,比如联合果品(United Fruit)这家他很想控股的公司,还有纽约中央铁路公司(New York Central Railroad),因为他深信铁路运输的未来一片光明,哪怕当时喷气式客机已经开始大行其道。

杰克在我的强烈建议下买了美国运通(American Express)的股票,但数周后就抛售套现。巴菲特持有美国运通50年,现在他手里的那些股票值150亿美元。

当时杰克和我吵翻了天,气得都把椅子砸向了他办公室墙上(没有造成严重后果)。那是他的企业总部,一栋位于第五大道的建筑,街对面就是马尔可姆·福布斯(Malcolm Forbes)的办公地点。我继续为杰克工作了一年,拿着5万美元加奖金的高薪,这在当时来说,算是货币基金经理中最好的待遇了。

离职时我带走的东西是无价的。我不再怀有那个天真的错误想法:一个人越有钱,他在花大钱之前就会做更多的调查研究。但这些大老板的投资买卖总是遵循同一条道路。杰克把韦尔奇葡萄汁打造成了一款高端饮料,又野心勃勃地要通过精美包装把香蕉变成一种高档水果。

但他没有成功,原因是联合果品公司是一家由当地人在南美经营的组织松散的企业。当香蕉树被吹倒,待在美国国内的公司管理人员就把销售欠佳的问题归咎于天气,就像现在挣扎求存的零售商所做的那样。

杰克把自己的联合果品股份卖给了伊莱·布莱克(Eli Black),后者在他设在泛美大厦(Pan Am Building)的办公室苦苦经营这家公司,却终告失败。伊莱最后用他的公文包砸碎了窗户玻璃,纵身而下结束了他对联合果品的管理。我很喜欢伊莱,他是个聪明、博学、不知疲倦的管理者,但事实证明,联合果品这种联营公司是难以管理的。

其实还有不少成功的例子,比如柯克·科克里安(Kirk Kerkorian)在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情况大举收购克莱斯勒汽车公司(Chrysler)的股票。当时克莱斯勒正准备推出新的吉普车系列,即大切诺基(Grand Cherokee)。那是1975年吧?克莱斯勒收购了乔治·罗姆尼(George Romney)的美国汽车公司(American Motors),但是没一个人看好这笔买卖。

克莱斯勒的新系列在四季酒店餐厅附近的斯格拉姆大厦(Seagram Building)大厅做展示,看了新车型后,我买入一些克莱斯勒的股份并给这家汽车公司的财务主管打了个电话。当时我为他们管理一部分员工年金基金,所以用批发价买到了一台大切诺基,我是东海岸最早购买这台车的人之一,并且马上就把这台车和我的拖车挂到一起,它的马力真不赖。

40年后,我做了所有的风险评估,然后为自己购买了一些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的股票。我列出的预期负面因素有常常一列,但在油价已经低至2.5美元的今天,它的股票实在是太便宜了。

后来,科克里安给了史蒂夫·韦恩(Steve Wynn)一个有力的熊抱,接管了他的金殿赌场(Mirage Casino)。韦恩在新地点扩张博彩业务时步子迈得太快,一度令盈利能力受损,导致资金紧张。

我记得另一位价值投资大鳄拉里·蒂施(Larry Tisch),他购入了钻石海上钻探公司(Diamond Offshore Drilling),后来又买了CBS,当时这些公司的价格非常低。伊坎在80出头的价格买入苹果,当时股市大盘的前瞻市盈率为17倍,而苹果的市盈率远低于这个水平。即便在大涨50%后,苹果相对而言仍然不贵,分析师的观点或许不断太悲观,但还是谨慎过头了。

我没有看到哪位大牌基金掌门将50亿到100亿美元投入Twitter、亚马逊(Amazon)、阿里巴巴甚至Facebook,这些公司我都比较看好,而且根据他们的营收预期和2016年的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EBITDA)来看,股票的估值水平都还算合理。

眼下没有投资者倾心于煤矿运营商、铁矿石生产商,即便是中型石油生产商和钻探作业运营商也不招待见。他们都属于资本过于密集的产业。煤炭产业几乎处于垂死挣扎的状态。而中国企业正折价出口过剩的钢铁。没有人看上美国钢铁公司(U.S. Steel)。

这些公司都举债投资过度,烧钱速度让所有人揪心。我买了一些弗里波特-麦克莫兰铜金矿公司(Freeport-McMoRan)的股票,因为在削减股息之后,该公司即便在铜价降至2.60美元/磅的情况下仍可以保持不赔钱。我不认为铜价会涨至4美元,但是如果全球经济增速有所加快,且中国的工程建筑活动能够回暖的话,那么回升到3美元是可以期待的。谁知道呢?中国正不断向他们经济注入流动性。

我投资达美航空公司(Delta Air Lines)的原因是因为该公司与WTI原油价格下降是互惠的关系。从泛美航空公司(Pan American)破产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航空业的破产事件,但是令我感到安心的是,至少在接下来几年内,航空业遭遇金融风险的可能性极小。如今几乎所有的主要航空公司都能实现正现金流。

以上这些总结起来就是投资要以价值为本。但是你要能忍受高财务杠杆以及为了维持业务必要的烧钱。

奇怪的是,科技股可能会是接下来值得注意的领域。我到不像沃伦·巴菲特那样对投资科技股那么有抵触,但如果连英特尔公司(Intel)都不能够维持其自身的季度业绩的话,那谁又可以呢?我购进了更多思科系统(Cisco Systems)的股票,因为该公司账上的现金已经充裕过头。如果问我如何看待该公司未来几年的盈利动力,我一定能列出一二三四来。

这里我还想提一下与杰克·卡普兰在他投资美国中央铁路公司期间的重逢,我们曾于1970年底在通往华尔街的地铁中偶遇。这家铁路公司当时已经与宾西法利亚的公司合并,组成宾州中央铁路公司(Penn Central)。在1969-1970年的严重经济衰退时期,这家公司申请破产。他们需要依赖商业票据以维持流动性,但是高盛集团无法周转该铁路公司欠下的债务。杰克为他在1968年的乱发脾气向我道了歉,但指出航空公司的客舱服务存在严重的食物浪费现象。

译 梅子心 校 李其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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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丁·索斯洛夫
来源:福布斯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