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agershare:保罗·克鲁格曼(Paul R. Krugman,1953年2月28日)是美国经济学家,自由经济学派的新生代,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他在贸易模式和区域经济学方面贡献卓著。目前是普林斯顿大学经济系教授。1991年曾获克拉克经济学奖。

我所读过的最绝妙侮辱之一出自现任Vox.com网站总编的埃兹拉·克莱因。2007年他曾形容前众议院议长迪克·阿米“对思维缜密的人该说什么话有着愚蠢的想法。”

这是一句非常有趣的话,适用于好多公众人物。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主席、众议员保罗·瑞安就是当下一个典型的例子。不过这个笑话也许是对着我们的。毕竟,就是这些人常常主导着政策话语。制定政策的人所不知道的,更为糟糕的是,他们认为自己知道并非如此的,肯定会伤害到您。

是什么样的东西让人产生这种悲观的想法?我一直在观察总部设在芝加哥大学的“全球市场行动组织”发表的调查报告。两年以来,这项计划定期调查一组代表广泛不同学派及政治倾向的顶尖经济学家,问题从大学运动员经济状况到贸易制裁的有效性涵盖许多方面。通常的结果是,在一个问题上专业知识方面的争议根本没有媒体鼓噪误导大众所期望的那么严重。

最新一次调查也不例外。这项调查询问《美国经济复苏及再投资法》——即奥巴马“经济刺激方案”——是否导致失业减少。除了一个人以外,所有人都给予肯定的答复,投票结果是36比1。接着的问题是问经济刺激是否值得,结果比前一个答案那么剧烈,但仍然是压倒性25比2的共识。

我们先不谈在本案中研究小组是否正确(但的确是正确的)。我想问问专家当中这种经济刺激后的共识是不是就是那么强烈,或是您是否知道存在这种共识。

我想,答案取决于您是从什么地方获得经济消息及分析。在CNBC这样的媒体上,你肯定听不到这样的共识。这家电视台的主持人听到鄙人支持加大开支就能促进经济的说法后感到十分吃惊,竟说我是“独角兽”,这种人很难相信竟然有我这样的人。

更重要的是,在过去几年里,整个西方世界的决策者严重无视在政府开支和其它所有问题上的专业共识,转而信仰绝大多数经济学家坚定反对的教义。

碰巧,在对经济刺激调查中投关键反对票的人就是哈弗大学的阿尔伯托·阿尔塞纳。他宣称削减政府开支实际上是扩张性经济政策,但很少有经济学家同意这种观点。他们引述国际货币基金及其他机构从事的研究工作,这些研究似乎反驳阿尔塞纳的说法。但是,当年当欧洲领导人大胆决定转向灾难性财政紧缩政策时,他们对在经济衰退条件下大幅削减开支会进一步加深衰退的警告置之不理。相反,他们听任那些情愿说他们想听的东西的经济学家。正如《彭博社商业周刊》描述的那样,那是“阿尔塞纳大行其道的时刻”。

我是不是在说专业共识一贯正确?不是。当政客们挑选要相信的专家时——或者在许多情况下是“所谓专家”——他们存在做出错误选择的可能。此外,经验显示,在这些问题上不存在任何负责任的态度。不要忘记,美国右翼仍然主要从那些多年来错误预计通货膨胀失控、美元垮台的人士出获取有关经济政策的建议。

所有这一切都提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作为社会,我们是否有采纳好政策建议的能力?

经济学家过去时常充满信心地断言,经济大萧条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毕竟,我们对经济衰退的原因以及解决办法比我们的祖先懂得多得多,我们怎么不会做得更好呢?然而,危机袭来时,过去80年来我们学到的许多东西被随随便便地踢开了。

我们的体制中,汲取了点历史教训的唯一机构就是美联储,美联储本·伯南克领导下所采取的,在珍妮特·耶伦领导下得以继续的措施,是我们避免重蹈经济萧条覆辙的唯一原因。(最近,专业知识依然能够站得住脚的另一处地方,马里奥·德拉吉领导的欧洲央行,已经把欧洲从财政紧缩引领到的悬崖处拉了回来。)果然,国会正在采取行动,企图剥夺美联储的行动自由。芝加哥专家小组中没有任何一位认为这是好主意,但我们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当然,宏观经济学并不是我们面临的唯一挑战。与我们需要用专业知识解决的许多其他问题相比(尤其是气候变化),这个问题应该说还比较容易一点。因此,人们真的不得不问问,我们会不会防止灾难发生,还有,到底如何防止。

本文来自:2014年8月1日《纽约时报》

译者: ringo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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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克鲁格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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